寺院里烟雾缭绕,香炉里也插满了香,不时又有几柱香灰落入炉中后又以另一种形式成为了一体。
香客们偶尔与扫地僧人擦肩而过,祈福树上挂满了红色祈福带,上面皆用毛笔写着最虔诚的祈祷与祝福,偶有清风路过都会将它们一一带起。
整个寺庙里的香客也就这三三两两的几个,蒲团上的夫人小姐们皆是双手合十虔心的祈祷着,小厮们皆在院外侯着。
殿内,又一位长相清秀约摸着十五、六岁的姑娘携着丫鬟款款而来,素色淡雅的襦裙将她衬的更加白皙了几分,那双眼睛略微有些狭长,水灵灵的,似是狐狸的眼睛那般。
她轻轻的理了理衣裙向着蒲团跪了下去,上下眼皮轻轻一阖,双手合十放胸前,她身后的丫鬟也紧随其后跪在了一旁的蒲团上。
佛像前盘膝而坐的僧人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有节奏的敲着木鱼,嘴里也在念叨着听不懂的经文,浮躁的心在这木鱼的敲击声中渐渐变得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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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说,爹爹这又是何意?”
马车内,少女微微掀开车帘的一角往外瞧着,她的语气里尽是浓浓的不满,天知道她有多不喜这一趟出行。
“不管是何意,一个庶女罢了。”
妇人习惯性的摸了摸头上的发钗。
“更何况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说着,她拉过少女的手拍了拍。
马车渐渐驶进了条山路,两个丫鬟同往日一样被赶到外面同马夫和小厮挤在车厢外,马鞭不时被马夫高高举起又“啪”的一声落在马屁股上,紧随其后又“驾”的一声喊道。
马儿的四只蹄子因为吃痛又加快了几分,后面还跟随着一辆马车,不同的是,后面那辆马车里空无一物,更不见丫鬟与小厮的踪影,单只有马夫一人。
“母亲,那个病秧子会不会跟我抢智旻哥哥?”
少女紧紧的攥着妇人的手,她害怕的看着妇人,此刻也已经忘了羞涩。
“她若是敢,我便扒了她的皮!”
妇人拍了拍少女的手。
“哎呀,玥儿,你不要想那么多,你记住,她永远都是一个威胁不到你的庶女,说不准哪天就……”
话说到这她没有再继续下去,但少女已然明确,神情也渐渐恢复了平常。
是啊,一个得不到父亲正眼相待的病秧子又有什么能力去争?还不如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抱着自个儿的姨娘哭鼻子。
“吁——”
母女两相谈甚欢间,马车已经到了乾清寺,还有几辆同她们一起到的马车。
各家丫鬟小厮们皆全都跳下马车恭敬的侯在一旁,随后将马镫放好后丫鬟这才小心的扶着自家夫人小姐下车,如果碰上相熟的便笑着同对方打个招呼或是相邀着一起进去了。
一眼望去,周围尽是一片绿意。路过的山风吹的人神清气爽,树叶被吹的“沙沙”做响,树枝随风舞动“东倒西歪”的一大片,偶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在头顶的某个方向响起。
同相熟的某位夫人打了招呼后妇人便领着少女跨进了乾清寺的门,同路过的僧人微微弯腰还了礼后便向着香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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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团上跪着的姑娘给佛像磕了三个头后被丫鬟扶着缓缓的站起了身,虽说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但她还是在刚刚站起来的那一瞬有些眼前发黑,踉跄的那一下依旧给丫鬟吓得不轻。
“小姐!”
她拍了拍扶着自己的那双手。
“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