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呢?”上古回到雍璿宫寝宫外问道。
“帝君在处治那姐妹,便让小殿下的启蒙师尊带小殿下去旁处了。”延生受命在宫外待上古回宫,听上古一问便应道。
“处治?这么快?”
“那姐妹俩误入您的寝宫,砸了不少东西导致帝君震怒。”
上古听后不言说便向寝宫而去。
待她回到寝宫,只见殿外跪满了神侍,殿内一片狼藉,能摔得基本都摔了,煦宸煦宁两人黑着脸坐在堂上。
上古入殿之前,烈鹰师副将现身一旁亭下,上古朝那处轻轻点头示意,副将领命拱手而退。
“呦!这闹翻天了?煦宸可你快些处置了!”玄一的声音传来,上古回身看到。玄一向来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却没成想竟会是这般,瞧着这满殿的狼藉他都头痛。
上古只一步步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团扇,扇了扇还能用。
“你们本事倒大,竟将我这寝宫砸的连个下脚处都没有。”只见上古轻轻扇着团扇,一边走到一旁坐下。
“这世上所有的缘分都是有限的,谁都不能强求,本座的身边容不下你,趁早回去吧。”煦宸见上古在一旁扇着扇子,置若罔闻般的清闲。
“要我说你就不该给她这个机会,这恋爱中的女子说的话可是信不得的;且她将上古那些心爱的摆件都给碎了。这笔帐得你来算。”玄一在一旁冷不丁开口,不由说道。
“延生送她回去,通知她父君若是年内嫁不出去,由帝君做主降旨赐婚。”上古知道煦宸今下找不到由头送她回去,那她便做这恶人送她回去,也算是还了她欠他众多人情中的一个。
“至于你们几个,看顾不周,自己去领罪。”上古将她们都打发走后,看着自己满殿狼藉,不由的头痛不已。
“延忆,去找几个神侍把殿里打扫了。”煦宸吩咐。
“可惜了这些物件。”玄一看着满地的碎片算着损失。“只不过都是些赝品,你也算聪明。”
“留着真物件给她们摔,怕是他们全家的性命搭上都赔不起。你今日怎么过来了?”上古将脚下的碎片从堂上踢了下去。
“那岛主马上入界,你当日可还要去参与朝会?”玄一问道。
“不去”上古直接不愿参与此事。
“好,那我去同老爷子说。你先收拾你这殿,我先行一步。时辰不早你早些用膳;本尊先回了。”玄一说罢起身离去。
“走吧,我这怕是用不了膳了,去你宫里。”上古道。
“你没同白玦说元启之事?”煦宸未见白玦身影问道。
“还没有。”
煦宸顿然对上古没了法子,也只能跟在上古身后一同回去用膳。
上古此番回雍璿宫并非天启担心那般,上古还是一如往常奔波政务不见踪影,只是偶尔听玄一提及上古在下界处理政务的状况。
上古回雍璿宫不久,南海与天宫两权相抗,两族之争爆发。上古一早安插在仙界的烈鹰师在适当之时及时止损并未造成伤亡。朝会之时祖神大怒,怒斥南海水君与暮光;将曾赐予南海与天宫一切归属外权与尊荣全数收回,包括曾经上古为南海加封加赏的封地。
当日夜里,陶芾将此事禀明上古,上古此时正陪着元启习字,听闻此事后也只是轻声回应。
“娘亲,仙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元启年岁尚小,对许多事都甚好奇也不免问道。
“没有,只是无谓的斗争罢了;阿启你要记住娘亲的话,无论何时何地遇到何事你要做的都是要先保全自身,然后再保全他人;在面对劲敌时,更不可太过决绝,要为他人留一步退路,明白吗?”上古柔声细语的教导着,她不希望她经历的一切在元启身上发生,无论如何她都会保全元启。
“娘亲放心我知道的。”
“欲得他人之惧,先有摄人之能,欲得他人之敬,先有服人之德。阿启,德行能力修为都是衡量一个神君的标准,这些你能明白吗?”
“元启明白的,要懂是非,明善恶;这些舅父都教导过的,而且母神你曾经告诉过元启要勤读书,那样元启日后才能韵中有慧,文笔留香,这些元启一直铭记在心。”
“那母神问你,如果你的对手已经被你逼到绝境之时,你会怎么做?”上古有问道。
“母神你不是说了吗,要给对方留退路。”
“错了,在对手已经被逼到绝境时你要首先估量自己的能力。老虎退一步放过兔子,叫心善;羊羔退一步引豺狼进门躲雨,那是蠢。”
元启听后仔细思量。
“生存之道与神力修行不同,往往靠的是心底的智慧与对现实的认清。元启无论何时你都要先有透视当下的能力,其次才是谋划道路。”
“阿启明白了,阿启会谨记母神的教导。”
上古看着元启有着超龄的懂事,心里自责又心疼:“阿启,过些时日母神带你回神界可好?”
“为什么?阿启不回去。母神,你忘了你曾经无端遭受过的一切吗?当年您以后池之身屡遭厌弃,屡遭磨难羞辱。若非舅父及时出现您恐怕难以保全性命,可这些他们有一个人在意吗?有人在乎过母后的感受吗?这些阿启有说错吗?阿启现在只想陪着母神、舅父和姨母;至于三界,阿启不想回。”元启亲眼看着上古是如何从那痛苦的回忆中挣扎走出,可是他不懂上古为何还要做出这般选择。
上古听后沉默不语,她知道元启说的都是事实,她也能理解元启还小不理解自己所做的决定。因为她是主神身负重责大任,而元启将会是继承她主神之位的唯一人选,可她不愿让元启的童年便背负着三界重担。
“阿启过来,来母神身边坐。”上古见元启不高兴便唤他来身边。
“还在生你父神的气吗?你要知道当年若不是你父神,母神早已在虚空中漂浮,也不会有你的存在。元启,你父神当年是有苦衷的,他心里一直都记挂你,母神希望你能回神界去见见你父神;他很爱你。”上古徐徐说道。
“就算父神他是要护下你才不得已那般行事,他可有站在母神的角度去想母神是否会接受他那般的爱吗?”元启百思不得其解,身边所有人都劝解过自己,可白玦的爱让他这个做子女的都无法接受。
“元启,你要知道你父神和母神一般都是三界真神;都有保护三界的职责,而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你父神当年的做法确实有些偏激,可如今一切都过去,元启你要明白你父神的苦心。”
“可是母神,父神他真的喜欢元启,会接受元启吗?他知道元启的存在吗?”元启问道。
“你父神知道的,你是你父神的孩子他又怎会不喜欢你,不疼爱你;是母神的错,当年不该同你父神置气,待三界一切平稳你愿意回去见你父神吗?”
“阿启…阿启知道了。”元启并未给上古准确的回应。
“好孩子,你要相信母神。母神希望你能放下过去,你父神他很想你,也很爱你。时辰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延忆带他回寝宫。”上古看着元启有些倦意,便也让他回去歇息。
“娘亲,你能不能陪我睡”元启拉着上古的手撒娇道。
“乖,元启长大了,该学会自己就寝了。而且母神最近不太舒服,过些时日好不好。”上古说道。
“娘亲你的伤还没好吗?让阿启看看。”元启拉着上古的手臂要看伤。
“好了好了,阿启回去歇息好不好,母神最近真的不大舒服;待母神身体好了每日都陪阿启好不好?”
“好吧…那母神早点歇息,阿启回去了。”
“去吧。”
上古看着延忆带着元启回寝宫后,叹下一气。
“元启小殿下近来长高不少,和同龄百岁的娃娃比长得算快的了。”陶芾看着元启的身影说道。
“他随他父神,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这是不是我生的,除了性子随我,其余的与他父神完全是复刻般;不过随了他父神也好,最起码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上古感慨道。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白玦神尊的容貌、修为、秉性都是三界一等一的好;随了白玦神尊也是不错的。”陶芾何尝看不出上古与白玦之间的感情,只是她一直未明言罢了。
“是啊,随了白玦也是不错的;仙界那边如何了?”上古问道。
“殿下放心,一切都在殿下掌握中;此番按殿下吩咐并未牵扯出天宫在龙族豢养精兵之事。只是下君不明白,殿下为何不将此事一起捅出。”陶芾回道。
“两蚌相争 渔翁得利;但现在对本尊而言,还不是绝佳时刻。”上古一步步走出殿内看着空中皎洁的月光叹言。
“如今这局棋,殿下赢面很大。”陶芾说道。
“赢?你错了,这局棋如果我不想赢,并不意味着别人也能赢。”上古的谋划虽然陶芾不懂,但她知道以上古如今的心计,即便最后没有达到预期,也会让对家身败名裂再无崛起之机。
“本尊先回去了,三界政务未批不能再耽搁。”上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