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五点，周九良准时从床上起来，洗漱完哼着小曲推开了江念淮的房门；“淮儿，起床了”周九良推了推睡得混乱的小孩：“起来了”见小孩还没有动静，周九良叹了口气，拍拍小孩的身子，轻声细语着：“起床了，淮儿”小孩还是一动不动地睡着
周九良皱皱眉，打开百度搜索：怎么叫德云男孩起床？
下面出来的答案琳琅满目，有说放叫小番的，有说放相声的，还有说放专属起床铃声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周九良心里不耐烦。看着点赞最多的答案，自信的周九良深吸一了口气：“啊啊啊啊辫儿哥空降了，二爷好帅！”
再看床上的江念淮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四处张望，激动得不行：“哪呢哪呢，给我签个名！”看了一圈也没瞧见张云雷，江念淮心里纳闷，谁啊这么欠，惹了大爷的…好觉…我去周九良？完了忘了全忘了！师父不会一狠心把我踢出师门弄死我吧？不应该吧不应该吧…
“师父…”
“还是师哥好用；起来吧，这段时间都是五点起，上了初中四点半”
小孩迷迷糊糊地下了床洗漱整理，五点二十准时站在了客厅
“传习社第一节课是八点对吧？先跟我去练功房出早功，七点十分吃饭坐车自己去传习社，好吗？”周九良觉得自己真是收了徒弟后话也多了，这俩天说的话赶上他一个月说的话了，看着小孩点点头，自己也不做过多的解释，也免得了小孩烦。
师徒二人进了练功房，一坐一站。练功房倒是大的很，什么东西都有，可见周九良在传统艺术方面会的很多
“《同仁堂》，红绳的”
江念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抬头观察屋子，瞧见了放快板的位置，走上前把拴着红绳的那块板取下来，站回周九良面前。
手起板落，即使是烂熟于心的活儿，在周九良面前还是会紧张
一段数来宝结束，小孩小心地望向师父咽了咽口水
“《小孩子》”周九良面无表情地报出名字。一段接着一段，传习社这半月来学过的几个基础活都过遍了，周九良这才站起身来看着江念淮：“你在传习社也没学什么啊”
“我…我可能就，因为只学了半个月所以就就…”此时的江念淮并不觉得师父是在看他，这怹娘不是审视吗？
周九良没理他支支吾吾的解释，拿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大宋朝文彦博…”这声音江念淮再熟悉不过了，对面的人明显背的比他好
“师父，南哥他有基础…我…”
“听”周九良打断了小孩的话语
一段，俩段…周九良把江念淮刚才过的所有段子都放了一遍，而声音的主人正是南知湘
“怎么样”
江念淮低了低头，小声念着：“说的很好，气口尺寸都对”
“江念淮，你和他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师父…我会努力学的…”
“什么时候开始不听课的？”
“从您给高级班上课的那天一直到您跟我聊完接回家”
“是不是傻，你总共在传习社待几天，耽误了一大半，怪不得去那啥也没学”航航不理解，航航想哭，孩子能扔了吗？
“人南知湘有基础，人也是太平歌词之前学过几段，贯口这些人也是一张白纸。这就是你听课和不听课的区别。”
“我知道错了…”小孩越说越小声，身子快弯得想只鸵鸟了
“以后晚自习你就别上了，六点半和南知湘一起顺路回来，师哥家比咱们还得远点；下不为例，好好听课，这次我给你用早功时间顺顺这些活，甚至重新教你，以后要再让我逮着不听课你就等着挨打吧。从今天起晚上跟我汇报都学了啥啊，要是一句话说不出来你等着的。”
“啊…啊好”还要汇报？汇个鬼啊汇！我哪知道讲了啥
“板端起来，站直喽，这板可花了我不少钱…”爷俩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几段活勉强顺下来
在顺活的期间，江念淮三次被打得直吸气，五次拼命哭爹喊娘，八次心里防线崩塌，就在江念淮崩溃得要骂街的一刻，终于听到了师父一句：“行了，结束”
周九良抽了几张纸给小孩擦眼泪：“瞧瞧啊，脸都花了，嗯？小花猫”
“我不是小花猫！”江念淮撅着个嘴
“噢，那你是什么啊？”
“我…我是大花猫！”
“哦，好，大花猫咱们走，下楼吃饭”周九良呼噜了一把江念淮的头发
“哎呀师父，这都该秃了”
“到时候整个高老师的同款头发啊哈哈”
俩人简单吃过早饭，江念淮起身前去厨房把碗洗了，默默计算下时间抓起钥匙跟师父道别：“师父我走啦？”
“嗯，路上注意安全”
哼着小曲到学校的江念淮看见身旁的南知湘早早就来了，拿出课本在潜心研究不是人的数学，撇了撇嘴：“来这早啊你”
“嗯”南知湘听见动静这才把头从书海里拿出来：“怎么样，师叔家住的一定舒服吧”
“嗯哼，我那屋都是绿，我老喜欢了”
“多好啊，师叔查你功了吧？”
江念淮一听见这话，恨得牙痒痒，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我这手！疼死了好吧！”说着摊开手就往南知湘眼前凑
“好好好祖宗，我不该提这事”南知湘闭了闭眼，把肿胀发紫的左手往袖里又伸了伸，让小孩看见了得吓着他了该
“你当然错了！你说说你那录音背那好，你就不能故意背错一点？”
“师父拿着戒尺抵着我呢，我敢背错？就给你那录音我还被师父盯着背了好几遍”
“嗐～那这看来我师父可温柔多啦，哎，早功时师父抓着我没听课了，我以后都得跟怹汇报！造孽啊！”看着南知湘无动于衷，江念淮眨眨眼：“好哥哥，你帮我写一份汇报呗，我再背下来，我实在不想听”
“不行”
“求求了嘛～拜托拜托～”
“想也别想”说着南知湘就要再一头扎进书里
“啊…好吧好吧，那，我回家路上你一定得帮我顺顺啊！”
“嗯乖，练功肯定是不可能偷奸耍滑的，汇报也对你的表达总结能力有帮助，也监督你听课了，相信我，你好好汇报师叔不会抓着不放的”南知湘摸摸小孩的头
“咱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嗯，好”
“那那…拉勾～”
“幼稚死了”南知湘嘴上说着不愿意，但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这几天江念淮的汇报越来越好，周九良也越来越满意，而前些日子让陶阳和南知湘相遇的京剧集训也如期到来了
周九良从书房走出来，慢慢悠悠地下楼：“淮儿，这几天我和你干爹出差，京剧集训你去跟着玩玩吧，有你阿陶大爷在我也放心”
“嗯嗯师父，本来传习社的学生都要去的”
“你们明天几点的车”
“七点呢师父”
“今天收拾行李，明天早功结束早一点吧，吃点饭你就和南知湘一起去传习社跟大家汇合”
“好嘞师父！我肯定乖乖的不给您惹事～”江念淮伸出三根手指保证
周九良沉默不语，抬手把前面的几张A4纸推给了对面的江念淮
“师父？”
“十五余天呢，这五个段子背下来”
“师父！”江念淮式震惊
周九良挑挑眉：“喊我干嘛，自己背啊，背不下来等着挨打”
“我？师父我…就…”江念淮表示自己很无语
“噢差点忘了，这还有五个唱段，拿着御子，自己看着练，不会的问你阿陶大爷”
“师父！”江念淮崩了，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师父用唱段折磨我！
“嗯，我在呢”
什么就师父在呢！哪就师父在了！我暗示的不够明显吗！还我在呢！您是小度转世吗！
“那个，师父，是不是有点…啊您懂吧…这差不多三天一个唱段一个贯儿…是不是…嗯…”隐隐晦晦说完一段话的江念淮往沙发上一摊，稳了！
“哦，少了这是？应该一天一作业啊，正好交替着来，今天学唱段，明天学贯儿，后天背快板，正好换脑子方便”周九良看着小孩的瞳孔慢慢放大，心里觉得好笑：“怎么样少爷，小的够为您着想吧？”
江念淮吞了吞口水，抽搐着嘴角着望向周九良：“着想…着想…”
周九良笑笑，竟真的慢悠悠起了身，走向打印机，打开电脑摆弄着
“师父～别介呀～”
周九良转过头对小孩笑笑，又递给小孩五张纸：“拿着背吧，五个唱段五个贯儿还有五段板儿啊，你集训回来后一天我才能回来，我一回家就检查”
“师父！！”江念淮看着这一打可恶的白纸恨得直咬牙
“甭喊啊少爷，您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多看看，今天背下来几个呢”周九良说着就往楼上走：“噢对了，今天记得把那板打顺了，都几天不练板了，回来所有学过的段子都查”
江念淮从无语变成了震惊，师父是不是以为谁的学习能力都像他一样？江念淮叹了口气踏着不满的步伐上楼顺板去了
半夜十一点半，周九良走向小孩的房间，想着帮他盖个被子，想着小孩抱着大熊呼呼大睡的样子，周九良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周九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小孩的床上干净无比，周九良脑袋里蹦出一个想法：离家出走
不应该啊，周九良环视四周，东西都在，闹脾气了这是？
“猛听得，正东方…”快板声？周九良一拍脑袋，这倒霉孩子！
周九良快步走向练功房：“得了吧得了吧你，别打了，睡不睡了你还”
“师父…我是不是吵着您了”小孩看着师父把板抢走，以为自己吵到师父了
“没有，少爷能告诉我为啥半夜不睡觉非得打板，终于知道用功了？”周九良挑挑眉，孩子还挺用功
“您不是说今天把板顺下来吗…”江念淮这边委屈上了
“…”周九良气不过抬手作势要打，江念淮连忙喊道：“师父师父！别打别打”
“那我是让你不睡觉吗？”
“实在过不下来了…”
“我帮你顺顺？”
“那…麻烦您了”
“开场板，打吧”周九良转身坐下，认真看着江念淮打板
一段开场板过后，江念淮等着师父的审判，如果过了，那今晚就可以开开心心的睡觉，如果不过，今晚就别想睡了
“你这不挺好的，走了走了睡觉”周九良看着大致没什么问题，小孩精神也差了许多，拿过板放好，抱起小孩就往卧室走
还想练板的小孩就这样被迫睡觉了，床上的江念淮越想越气，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气的，转了转眼睛，心里默默背起了《玲珑塔》
一段《玲珑塔》还没背完，小孩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六点二十，江念淮面无表情地从练功房走出来，拉着个脸洗漱下楼
周九良看着小孩这般样子觉得好笑，凑上去拍拍小孩：“咋了你这是？”
江念淮更气了，这不明知故问吗？江念淮表示很气！不理师父了！
“生气了你？”小孩转过头不理说话的周九良
“得吧得吧，生气的小孩没有饭吃”周九良说完哼着歌抬脚就要往厨房走
“哎！我吃！”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小孩快步冲进厨房，帮着端碗拿筷子
饭桌上，小孩都不言语，周九良也懒得在餐桌上刺激他，再说了，这么好吃的葱油面不一口气吃完也太可惜了
“师父！我走啦！一定要想我！”，小孩站在门口拉着行李箱
“嗯，路上小心，有什么事找你阿陶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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