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家里有你这个佣人,你是来干什么的?”她依旧没有回头。
“我……”这位小姐的感知力似乎惊人的强,难道是我的说话声音暴露了?她难道记得这个家里每一个人的说话声音?我慌了神,一时说不出话。
“你刚才是在屋顶吧?”她依旧没有回头。
“你……你怎么知道?”这种感知力已经强到了我除了震惊无法再用别的词语形容了。
“屋顶传来的风声,有变化。”我注意到她朝背后偷偷瞥了一眼,“现在,回答我,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我叫严笑,我其实也想来学会弹琴……”我慌乱中编出了一个我自己都不可能相信的理由。
“虚伪。”这次她没再朝别处看,“如果你有不得不隐瞒的理由,可以告诉我你不能说,我不会追问。”
“确实,理由特殊,我不能说。但我现在遇到了不得不需要解决的事情,我必须了解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她转过身,“我叫洛洛,想听我弹奏一曲么?”
我点头,也许她是在说,要用琴声告诉我什么?虽然我大概率是听不懂琴声里蕴藏的含义,但听一听,总归能表示一下对人家的尊重吧?
洛洛弹得很投入,一曲终了,不过是又一曲的开头,我听不懂琴弦的语言,但至少,能感觉到洛洛的琴技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一开始我在屋顶所听到的,也许不过是洛洛知道我在屋顶,从而有意为之的演奏罢了。
两个时辰已过,洛洛也将双手从琴弦上挪开,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她开口说话了:“我,想去很远的地方,冒险。”
“冒险?可是你是……”
“所以,并不可能所有时候都遇到的是最好的情况。像这样练习弹琴,将来能成为宫廷乐师,多一分安逸,倒也不错。”洛洛转过头对我狡黠一笑。
“安逸,这与你最初想冒险的心愿,不是背道而驰了吗?”
“你突然出现在我家,还想着装成佣人套出我的话,这对你而言不也是冒险吗?”洛洛撩了一下头发,“我可还记得你被我戳穿的时候慌乱的样子。”
“唉,”我叹了一口气,“你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
“谁知道呢……”洛洛抬头,看向了火红的夕阳,“当我也真正遇到那一天的时候……”
“罢了。”洛洛起身,向屋内走去,“你不会懂的。”
我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呆滞状态,一个声音将我唤醒:“还愣着干什么?这里不是命线的关键节点,你还在这浪费时间?”
“夏师姐,这个世界的连接还能维持多久?”
“只消耗了五分之一的时间,不过目前并没有搞清楚我们的目标在哪段命线上,必须抓紧了,谁也说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
“好,赶紧连接下一段命线吧。”
四周的空间变得扭曲,等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趴在皇宫的梁上,我一动不敢动,观察着宫殿里发生的情况。似乎皇帝正在面见一位贵客,两人把酒言欢,一群宫廷乐师正在演奏乐曲。
“炎宵,往你左边看。”我听到夏传话给我。
“啊,那位乐师的着装似乎和其他人有些不同?等一下,那是……洛洛?”
“嗯,没想到她真的成了首席宫廷乐师。”
“这样啊……真了不起呢……”
乐曲继续进行着,皇帝和那位贵客的讲话声,笑声,也越来越响亮。
“音,错了一个。”我听到夏的声音带着点偷笑的感觉。
“什么?”我疑惑。
“我说洛洛刚才弹错了一个音。”
“怎么会?洛洛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错一个音,一般人也自然不会注意到,洛洛这么狡黠的一个人,还真有可能是故意这么做的,用来讽刺那些凡夫俗子。”
确实,大声讲话,大口喝酒,放声大笑的皇帝和那位贵客,又哪里真正听得懂那些音乐呢?乐曲继续进行着,皇帝和那位贵客的脸已经涨红。
“我说,夏师姐,这里好像也看不到什么洛洛命运变化的迹象啊,要不,接着去下一处吧?”
“不对,音律在变化!”
“什么?”
顷刻,弦崩,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