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风刃一刀刀割裂她的肌肤,浅浅深深,一道一道的伤口,深的那些伤,都可见到里面的骨头。
璇玑身体蜷缩在一处,汗水将她的发全然浸湿。她没有呼一声痛,只是紧紧地咬住唇,咬到最后连嘴角都是深深的血痕。
若玉第一次见璇玑情人咒发作,看到再也不敢看下去。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宁愿自尽也不愿忍受这情人咒之苦。
“亭奴,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她好过一点?”
若玉叫了亭奴过来,但是对于情人咒,亭奴也束手无策。
“解铃还须系铃人。”亭奴心中一叹,“不如你去请那禹司凤来,或许能让她好转一点。”
若玉刚要离开,璇玑突然就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紧紧的。
“若玉,不要去。”璇玑朝他摇摇头,咬紧牙关,才得将这句话一字一字地说出。
若玉看一眼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渗出血来。他咬咬牙,狠下心来,一根一根,掰开璇玑的手指,转身就走。
夜虽已深,禹司凤仍未入睡,在灯下看书。若玉一路疾行,不顾内侍阻拦,径直闯了进去。
禹司凤见是他闯进来,挥手屏退了内侍,皱眉说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这是自禹司凤来离泽宫后,若玉与他第一次面对面说话。
因在离泽宫很少见光,禹司凤肤色变得更白,束了高冠,仍穿着白日的那身蓝袍,虽然上面花样繁复,但那清冷的颜色,却显得人更冷漠。
若玉看着他,想想璇玑,又想想陆嫣然,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按捺住了。
“璇玑受了重伤,你跟我去看看她吧。”
“重伤?”禹司凤奇道。他今日也观了战,他不觉得陆嫣然最后那一下,能伤到璇玑多少。
禹司凤放下手中书卷,淡然一笑道:“离泽宫中有那么多珍贵药材,难道还不够她用?”
若玉听得这话,心中恼怒,愤声说道:“禹司凤,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我就问你一句,跟不跟我去?”
禹司凤沉默了片刻,“她需要什么药,你尽管取去,若有人不给,你报我名字即可。”
若玉怒极反笑,拂袖离去,狠狠地丢下一句,“禹司凤,你莫要后悔。”
待若玉回到璇玑房间,她已经痛到晕厥过去,周身都是伤口。若玉握住她的手,心里又是疼又是气,忍不住就无声地哭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璇玑醒来看见若玉趴在她床前,脸上还带着泪痕,不免愧疚起来。
她动了一下身子,轻轻替他擦去眼角泪痕。若玉也立即清醒了过来,赶紧问道:“璇玑,你没事了吧?”
“嗯。”璇玑点点头,坐起身来,给他看自己身上,“伤都已经不见了。”
若玉心里不痛快,生气地道:“那禹司凤也太狠心了。”
“若玉,我不让你去叫他,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来。”
璇玑苦笑了一声,看着若玉还是一副难过的样子,伸过手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肩。
屋外一个人正慢慢走来,在窗外停下了脚步,看着相拥的两人,又迅速掉头离开。
禹司凤想着若玉的话,一夜无眠。终是忍不住,天刚亮就过来,结果刚走到璇玑屋外,他看到的是那两个人抱在一起,不由心里一阵冷笑。
他这一转身走得太快,以至没有听到璇玑对若玉后面说的那些话。
“这情人咒虽痛,但我不怪他。”
“我种的因,我就承受我该得的果。”
“我放下他了,我也要放过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