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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悸

大雁北归

他们光明正大地牵着手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承载着不少人的目光。也不禁感叹,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踏着春风十里老生路,属于他们的故事开始了

“林今”这个名字,陆甚明总觉得很耳熟,但总记不起来是谁,只是觉着这名字好生特殊,没有“心”的怪物,还真是个奇怪的意义

一日,陆甚明应完酬回到府里。

兴许是醉得有些迷糊了,竟走错了卧房,走到了他两年前住的地方,也就是林今现在正住着的西卧房

进了卧房,陆甚明把脱下来的外衣挂在了门旁的衣架上,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套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青纱衣

陆甚明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拿起了那套青纱衣。

他不喜欢别人进他的卧房,就连他的兄长陆华都没有特权

正打量着,浴室里传来些许水声,陆甚明手上拿着青纱衣,酒意上头,便觉着烦闷,想去一看究竟

他拉开门,便看见林今赤裸着身子泡在浴盆里,顿时吓得手一抖,差点让那件纱衣掉在地上

木桶挡住了他的大部分身子,但还是露出了他光滑白嫩的肩膀和后脊,光泽黑发散落在他白皙的肩头,好似一抹浓墨洒在雪地中

后者听见动静猛地回过头,唇色因为水蒸气的原因被蒸得有了不少血色。便看见陆甚明略有些尴尬地站在浴室门口,手里还拿着他的衣服

“陆…陆少爷?”

他赶忙抓起一旁的浴衣遮住自己坦露在外的些许肌肤,脸颊通红。陆清明看到此景,顿时清醒了不少,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住这了。于是两人对上了视线,气氛尴尬到令人窒息

“抱歉…我走错了,你…你继续吧”

陆甚明也红着脸,赶忙拉上了门,快步走出了门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陆甚明关上门,坐在椅子上,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还在林今那里,林今的衣服也还在他的手上

他的脸烧火般的红,连耳朵也微微发红,胸膛燥热,心脏也在狂跳林今洗澡时的那个场面在他脑中来回徘徊,于是他脑海中只剩下了林今弧度优美白嫩的肩膀和他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身下居然起了反应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便猛地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上的肉,疼痛使他清醒了些,忙把那些不适宜的想法抛到脑后。

果然,温饱思淫欲

现在去拿么?他会不会已经睡下了?是不是该去跟他道个歉?

还是明日再说吧

泡在浴盆里,陆甚明万分懊悔,一直暗骂自己,怎么就吃醉了酒

但是覆水难收,把肠子悔青也没用

临睡前,陆清明把林今的衣物放在床边,躺在床上还能闻到些睡莲的清香,于是双眼一闭,不久便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还很早,兴许是他起身的动静过大,把窗外唱的正欢的两只黄鹂吓跑了去。

陆甚明起身,觉着脑袋有些晕,今天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来,只是坐在床上发呆

“咚咚咚”

卧房的门被敲响了,陆甚明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谁?”他对着门喊到

“陆少爷…”

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陆甚明闻言立马被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没来得及更衣,穿着睡觉的素衣,套上靴子,赶忙去开了门。只见林今抱着一叠衣物站在门口,一只手呈拳状立在空中,看样子应该是准备再敲一次门

他的身上换回了前几日那套紫色的齐胸襦裙。头发用发簪盘了起来,小巧轻薄的嫩唇上涂了艳红的口脂。

只是不知他前几日为何要穿那男装,只不过这张脸蛋仿佛配上什么都很合适,但更令陆甚明更心怡的还是他那日淡颜

陆甚明看着眼前的林今不禁就看得慌了神,脸上也泛起了些红晕,半晌,林今见他不说话,又一直在看着自己。上了妆的脸颊上潮红依稀可见,试探地叫了他一声

“陆少爷?”

而后又连续叫了好几声,陆甚明才反应过来,突然想起是林今的衣服落在这里了,连忙赔笑道歉,尴尬得挠了挠后脑勺。

林今见状赶忙把衣服递给他“陆少爷,你的衣服,昨晚落在我那里了”

陆甚明愣愣地接过衣服,林今见他接过了衣服,便转身将要离去。听到昨晚两个字,才猛地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连忙叫住了林今

“林姑娘!…请等一下!”

后者闻言回过了头,陆甚明赶紧把衣服放在了门后的桌上,转身去拿林今的衣服

不久后,他抱着那件青纱衣跑到了林今面前,把衣服递给他,又不好意思地对他说“这是你的…衣服,昨夜…昨也的事,抱歉,我喝多了”

此话出口,陆甚明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不去看林今,脸也不自觉地更红了些

林今想起昨夜的事情,脸也噌地一下红了起来“没事…那陆少爷,贱妾…就先告辞了”语毕,转身跑去,留下陆甚明在原地忸怩不安

他会不会是生气了,我竟然还让他亲自送衣服来,还盯着人家乱看,他以后会不会开始疏远我了?那怎么办,何况她还是女子

回到房里,陆甚明越想越脑子里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心里闷得慌也烦得可怕,便一下子伏在了桌上,突然就想到了季宧封最近要来银川,便写信约了他晚上在茶馆见面

“兄台这十有八九是对那姑娘动了心啊”茶馆里,季宧封听完了陆甚明给他的描述,不禁笑了起来,给陆甚明倒满了茶“真是铁树开花,难得”

陆甚明一听愣了愣,“…怎么会?”“怎么不会?”季宧封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显然对这个问题见怪不怪,静静地等着陆甚明问出下一句,后者支支吾吾地低了低头

“可他也是…他是”陆甚明心虚到了极点,只是觉着额上快要冒出冷汗来,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来。季宧封见状便接着说了下去

“那又咋样,仅仅贫富贵贱,又不是水天相隔,就算是水天,也会相连。何况两心相望,又怎不能相许”

陆甚明闻言猛地抬头,看向了季宧封,后者优哉游哉,他比陆甚明还要年轻上不少,但眉眼间地老练实在倒是不少一分,他脸上表情平淡,看起来并有没很震惊

“是……可我要怎么”

“表白”陆甚明闻言感到有些许不可思议,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低首浅笑,抿了口茶缓了缓心神“你倒是说得轻巧,表白这事怎能说有就有”

厢房内烛火冉冉,两人皆是沉默,过了半晌,季宧封才终于开口打破了寂静“若是不行,还可另择他法,这世上,法子多着是。况且,以明兄的条件,成功的概率,也多了那么几分”

“甚明兄!老昭!你们喝酒竟然不带上我!”

茶房的门被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拉开,少年用深蓝色的发带高高扎着头发,深蓝色的圆领衣衬得他的肤色白皙,勾勒着他青涩稚嫩的脸庞

他拎着一壶酒大摇大摆地跨过门槛走进了茶房,大步走到茶桌旁坐在季宧封身边边,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一手拿起了他面前的茶杯闻了闻,随后闷闷道:“啊,原来你们喝的是茶,我还以为有什么好酒藏着掖着偷偷喝呢”

“阿爻,你怎么来了”陆甚明见到浦爻坐下,便拿起一旁的空茶杯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浦爻把酒壶放到了桌子上,笑嘻嘻地揉了一把季宧封的脑袋“我怎么不能来,我刚从我爹那偷来一瓶好酒,问了我姐才知道你们也在,就上来啦”

茶馆的馆主是浦爻的姐姐浦思,经营这家茶馆快有四年之久,比三人中最年长的陆甚明都还要大上三岁。

三人从小玩到大,自然也是浦思带大的,感情也甚是亲近,经常时不时就来楼里玩

季宧封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叹了口气道“你怎么又偷蒲叔的酒,晚上还跑来这种地方,蒲叔要知道了你不得又要挨顿打,阿思姐姐呢,怎么不上来”

浦爻撇撇嘴“客人多,她忙不过来,就不上来了。那不是还有你和甚明兄嘛,到时候记得捞我一把。来来来,喝酒,别枉我舍身去偷的酒”说完,就派人把酒拿去温,拿起陆甚明刚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口,结果却被烫到了舌头,吃瘪地放下了茶杯“诶,刚才你们聊什么呢”

季宧封笑着回答道“当然是在聊明铁树的感情问题啦”陆甚明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没有说话,便点了点头,示意认同

浦爻闻言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陆甚明,“我去,甚明兄,哪家狐狸精竟然能让你这铁疙瘩开窍啊,这也太神奇了吧”话音刚落,浦爻就被季宧封弹了一下脑瓜“阿爻,不得无礼”

“哦…”浦爻揉了揉刚刚被季宧封弹过的脑门,应了他一声,“怎么聊这些,是甚明兄你没追到那姑娘家么”

陆甚明送到嘴边的茶杯顿时顿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也不是,相识还不过一个月,也未曾表明过心意”说完,一口将杯里的茶水饮尽,将杯子放下“啊?那就去表白呗,就甚明兄你这条件还怕那姑娘不同意不成”浦爻向陆甚明探了探脑袋,疑惑道。后者则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喂,你可别怂啊,实在不行,还有我和老昭帮你呢,来来来,吃酒吃酒”浦爻结果温好的酒,给陆甚明倒满推到了他面前“不就一姑娘么,送送花和些小饰品,再加上几句调情话,实在不行就等着日久生情,陪她个一年半年,还怕拿不下?”

“你那么明白,怎么还没个相好的姑娘,你也到该婚嫁的年纪了”季宧封不屑地笑道,也喝完了茶,倒上酒品着,浦爻笑着拍拍他的肩,打趣道“我比你们年轻着呢,你们都快成年了,也不见着有动静,反到催起我来了。老昭,你是不是不行,然后恼羞成怒就来嫉妒我风流年轻啊”

“胡说,我有这相好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什么嫉妒不嫉妒的,只不过婚事还未定下”季宧封被他逗乐了,浦爻闻言撤开了搭在他肩上的手,嫌弃似地拍了拍,道“呸,鬼才信你,有本事领上来给我和明兄瞧瞧啊,光搁着跟小爷我空炫,要不要脸”

陆甚明也在底下偷着笑,下一刻,就被浦爻发现了,恶狠狠地冲陆甚明道“还有甚明兄,你还乐得出,咱三里属你是老大,怎的,就你没追到相好,连心意都不敢向那姑娘表清楚,还来操心我,我跟你们讲啊,小爷我有的是时间喝完你们的喜酒之后再处理我的婚事”说完,便也把茶水喝空,把茶杯伸到陆甚明面前,使唤他给自己倒酒

陆甚明倒也不恼,笑着给他倒了酒“照你这么说,我和宧封岂不是得早日让你吃上喜酒才好,不然到时阿爻你独守空房…唉,可惜”

“明兄你!”看着浦爻一副想骂但又不敢骂的委屈样,陆甚明笑得更欢“好好好,我们快量我们尽快”

三人一直绕着这个话题聊了很久,到最后,浦爻喝醉了,开始在一旁胡言乱语起来,季宧封才背着浦爻,拎着那壶没喝完的酒和陆甚明告了别。

陆甚明出了茶馆,才发觉外边竟下起了雪,雪下的很大,已经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茶馆离府上很近,他这次出门没带侍从,跟茶馆借了把伞便走回了府上

路过沁梨园时,里面穿来阵阵轻微的铃铛声,他往里面看了一眼,便看见一位红衣舞者正在雪地里对着凉亭跳着舞。

陆甚明定睛一看,才发现那舞者竟是林今,心头不自觉地一紧,便赶忙撑着伞走上前。走进了凉亭才发现,里面坐着的的正是陆华

“阿宸,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陆华坐在凉亭里,不紧不慢地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在起舞的林今和撑着伞走来的陆甚明。

陆甚明只是沉默着走到林今身旁,给他撑着伞,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他停下

林今身上只穿了一件露着肩腿和腰肢的舞衣,全身上下不过两块薄薄的纱布,连脚也是赤裸着的,他的脸色苍白,鼻尖和双足都被冻的通红,肩上和头上也落了不少花白的雪。原本冰冷的肌肤被陆甚明温暖的手一抓,顿时打了个冷颤,陆甚明下意识的揽过他的肩,心中酸痛不已,低头看着瑟瑟发抖的林今,质问陆华道“为什么要这般对他”

陆华翘起了二郎腿,不屑地笑了笑“他是我买来的舞姬,不给我跳舞难道供着吗,你也不看看她是谁,配吗?”

“你不供我供”陆甚明冷冷回道,把伞一收,丢到了陆华脚边。弯下了腰,打横抱起了林今,转身离去。

身后的陆华倒也不阻拦,只是在凉亭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端起茶杯,上扬的嘴角逐渐恢复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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