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看见她缓缓从楼梯上下来，露出纤长白暂的腿，一袭红裙及地，长长的裙尾在地上蜿蜒，宛如一条艳丽而又高傲的红蛇。

她单手捏住我的下颚，温热的鼻息在我脸上盘旋。

“顾屿，我扪心自问，没有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拿你当亲姊妹看，你呢，到最后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吗？”

“是我薄你，要打要罚，任你处置”，我感觉到她手的手更用力，不由得吃痛地眉间紧锁。

比起那些因我而死的姐妹，就算我死上十次八次，也不为过。

她渐渐松开对我的桎梏。

双手背于身后，“鞭刑六十，剥去副总领一职，可认？”

“认”阮娘终究是心软了，在她看来，亡者已去，再怎么做也是徒劳。这只不过是杀鸡奉侯罢了。

“来人，上刑具”

云笙提着一桶藤条上来，随从搬了一只春凳。之后就退下了。

我双手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开始宽衣解带。雪白的里衣衬的我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我静静地地趴在春凳上。

阮娘挑了一根最粗的藤条，经过水的浸泡，藤条变得韧性十足，藤尖还在不断滴水。

一下又一下，我的意识逐渐涣散。我只记得，我好像笑了， 笑得很开心。

听云笙讲，我最后是被阮娘抱回来的。我早已昏迷得不省人事，却还在一个劲地傻笑。人人都认为我是被打糊涂了。

我听了只是浅浅的笑笑，并不做答复。

我站于窗前，眺望着远方的崇山峻岭。

阮娘最终还是留了情，即便是受刑，也会把我的面子留全。这样的知遇之恩，让我何以为报啊。

6.

时间飞逝而过。

中元节夜。

我找了个暗处蹲着，一边打量着周边的环境，一边注意着将军府门前的变化。

不多时，我看见大门逐渐打开。

是他。

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扔了过去。

我看见他朝我这个方向笑了笑。

随即我便消失在了黑暗当中。上次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全，未免移动的速度慢了些。

他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我。

我们一齐停在了荷花池旁边。

不同于上次以面具示人，他这次摘下了面具。尽管好久不见，再次这么近距离看他我照样会心乱。

言恋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比起寒暄，我更感到一丝难受。

“这么久以来，从来都没有想过找一下我吗？”我问他。

“想过，但是都杳无音信”

我不由得苦笑。

我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他的呢？他曾经还救过我的性命。

“算了，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我看着对岸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说道。来到这里这么久，以前都只忙于执行任务，从来都没好好感受一下这里的节日。

我看见他的笑意更甚，“好啊”

不由分说的，他拉起了我的手，轻快的从水面飞过。

街道吆喝声不绝，形形色色的商品看得我眼花缭乱，这里的人间烟火气，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馨。

我替他买了一串糖葫芦，他替我精心挑选一副面具。

鎏金色的外表，左手边镶嵌着一颗玉石，在夜色下显得更加柔和。却一点也不显得庸俗。

和他的那一副面具很像。

正当玩得尽兴的时候，一根梨花针从我耳旁擦过。

他敏锐地接住了那根梨花针。

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接着便是无数暗器朝我们发射过来。

不由分说地，他拉起了我的手，迅速离开了这里。

“那些人都是冲你来的来的？”

他没有回答我，一只手捂住了腰的一侧。面色异常的潮红。

我这后知后觉的才发现，他刚刚为了护我，替我挡了一下。

我赶忙罗开了他的手，发现他的腰侧早已被鲜血浸染。

“别动”我对他说道。

接着迅速拔出了那一根银针。

“不宜久留，快走”他牵着我的手，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离灯火通明越来越远，一直走向了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