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纪云禾发现了战部统领雪三月和其仙侍离殊的秘密，意图以此与雪三月结盟。虽然雪三月一直坚信只有灭口才能保住她和离殊的秘密，但在寒霜之毒的威胁和离殊的劝导之下，她还是选择了和纪云禾结为同盟。

离殊是山猫一族，据洛锦桑所说，他的灵力十分低微，自然无法与她这只南海百幻蝶相比。但不知道为何，相思总觉得他身上，隐藏着很多东西，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只是他真正面目下的冰山一角。

既然结了盟，纪云禾自然得拿出自己的诚意，她将自己多年来打探到的万花谷的地图与雪三月共享，殊不知，这其实是方便了离殊。

“既已有了新欢，却也不忘旧主。果真是重情重义之辈。”

正在探查十方阵阵眼的离殊猛然回首，眯了眯眼，眸中带着些许杀意和狠辣：“是你。”

“是我。”来人红衣猎猎，映入离殊的眼帘，凤眸凌冽，带着一股子冰霜凄冷之意，“千年之前，天帝大战朱厌，山猫族首领襄助朱厌谋逆，合族嫡系后裔皆被问罪，除了……”她勾了勾唇，右手食指轻轻一点，指向离殊，“你。”她收回手，负于身后，“身为罪仙之子，你虽为稚龄，却也一并同罪。若非青羽鸾鸟不忍见你横死，你早已是御灵师手下的亡魂了。”她从从容容地点破离殊苦心谋算的目的，“如今旧主受困万花谷已是千年，你们地仙不是一直都说什么有恩必报的吗？你想救她，对不对？”

离殊戒备地看着她：“是又如何？”千年之前的旧事，现在已经少有仙族知晓。眼前的少女看着不过凡间女子二八年华的模样，怎会对那段早已过去这么久的往事一清二楚？他皱眉，“你想做什么？”

少女看着他，目光温柔，却叫他有些心悸。她对着离殊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她说：“我想帮你。”

离殊笑了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乃天仙，青羽鸾鸟与我皆是地仙，还是有罪在身的地仙，你如何会帮我？退一步讲，我已经找到了十方阵的十个阵眼，放出青羽鸾鸟，仅凭我之力便已足够，你又能帮我什么？”

“你自然可以仅凭一己之力救出你的旧主，但十方阵乃上古大阵，只怕那个时候，你连自己的命都要被搭进去了吧。你死了便死了，你的新欢怎么办呢？”少女依然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已然料定了离殊会答应与她合作。见离殊不再拒绝，她继续道，“我可借九天圣火予你，助你焚尽阵法禁制。”

离殊一怔：“九天圣火！你是……”他抿了抿唇，想起恋人的面容，终究还是不曾说出拒绝之语，“你想要什么？”

她抬头看向紫藤树——这里多美啊，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却又有多少白骨，埋在这万花谷之下啊？这里出去的寒霜，又害了多少人啊？

师父，这世间，已有太多太多的天仙和地仙因你而死。可你的野心，却始终永无止境。

欲壑难填，欲壑难填。

你与我，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叹息一声，话语随风而去，缥缈空灵至极：“我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