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

“可有人跟我说……是欲望。”雅寻歪了歪头，像是在回味南奚疑的答案一样，但是抬手看向南奚疑的时候又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别的人。

“他说神不懂欲望，不懂爱恨，那是只有凡人才会有的东西。可是也有人说，其实爱也是一种欲望，只不过那种欲望更加纯粹。我曾经不懂，我只知道……我想要得到，并且害怕失去。”

“那或许……就是爱。”南奚疑看着雅寻怅然的眼神，绝色的面容上带了一丝迷惘，空茫的目光中却像是笼罩着深深的悲伤，那一瞬间，南奚疑仿佛看见了独立于沧海的一袭红衣，世人都说那人是风华绝代，却没有人敢触碰和靠近。

“是吗？”雅寻一愣，随即自嘲似的笑了声，“可无论是什么，我都已经失去了。”

雅寻闭了闭眼睛，记忆深处的身影逐渐浮现出脑海，然后一瞬间占据了最中央的位置，那是怎么都无法磨灭的记忆。

她生于天地之间，徘徊于三界六道，她掌管着世间最至高无上的规则，她授命于天，奉旨管辖着众神的行为，要求每个在职的神族都能够各司其职。她代表着公正和庄严，是神族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女殿下，在位千万年，她一直秉公执法，审判着神族的所有神。

天地创造她的时候，就没有赐予她七情六欲，甚至没有赐予她悲欢喜乐的能力，可是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她拥有了这些。

她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她笑出来的那天，神族的凤凰花开满了枝头，漫天的星辰自天空中划过，像是追赶着要飞往另一个世界。而她就站在那个人的面前，眉眼带上了笑容，倒映在那人黝黑的瞳孔里，像春日桃花满面的凡人小姑娘一样，虽然有些傻，却格外动人。

“此刻的殿下，胜过了十万里的风景如画。”那人低低的嗓音，透露着摄人的笑意，略带磁性的声音中是如春水拂面一般的温柔，只是记忆中的自己……却不太懂。

“殿下？”南奚疑的声音打断了雅寻的回忆，雅寻缓缓回神却半晌不语，已经有几万年没有人叫过她殿下了，此刻听到，仿佛已经淡忘了这个称呼了。

南奚疑偏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本来她想着叫阁主有些奇怪，毕竟忆梦阁除了雅寻似乎就没有其他人了，而叫姑娘又叫不出口，毕竟她已经知晓了雅寻的身份了。

想来想去，还是叫殿下比较合适，但没想到……雅寻竟然不答，想来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吧。

“我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雅寻看南奚疑有些抱歉的神色连忙道，现在回想起来，最后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竟然是在那个人口中。

“殿下，爱是不会失去的，无论发生了什么，它都在您的心里。”南奚疑笑了笑，语气和善地宽慰道，“天已经晴了，我也该走了。”

“往何处去？”雅寻愣了片刻，然后起身想送送她。

“心中无象，即见如来，我想去佛陀城，见见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