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了

金光几乎覆盖了整个铜镜，南奚疑什么都看不清，她呆呆地看着铜镜，像是要透过镜面去看镜中的那个人影，可是半晌都看不到，她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睛。

可是就在下一瞬，殿内的金光逐渐消散，露出它原来的面容，殿内的人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直到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殿内的人才从空茫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人呢？悯尘呢？”南奚疑看遍了所有的地方，却没有看到那个穿着玄色袈裟的和尚，她伸手碰上铜镜的镜面，焦急的眼神扫过镜面又朝雅寻望过去，满眼的无助，看向雅寻的时候还带着希冀，似乎希望能够听到一个答案。

“他……坐化了。”旁人看不清楚，但是雅寻却看得真切，悯尘耗尽了所有的生气，已然如空如一样化作天地之间的一粒粒尘埃，随着微风各奔东西。

“不……不可能，怎么会……怎么，怎么会这样……”南奚疑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跪倒在铜镜面前，额头有些无力地磕上镜面。

“因果轮回，这是他应有的代价。”雅寻抿了抿唇，轻声开口，略带悲悯的嗓音出口却是近乎于残忍的话，雅寻没有安慰南奚疑，真是任由她哭红了眼睛。

有时候真相并不是我们所期望的，但是我们却并不能改变什么，世间因果自由定数，很多事情都是早就注定好的，结局如此，强求不得。

“他的因果……是我吧，他因为我才被赶出空寂寺的，我才是罪魁祸首。”南奚疑哭累了，有些无力地软倒在镜前，良久才扯出一抹凄凉的笑容。

“不是，他的因果……是他自己。”雅寻轻皱了下眉头，张了张嘴后又熄了声，面上似乎有些犹豫，仿佛在纠结着要不要说出来，而南奚疑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丝毫没有察觉。

“他……自己？”南奚疑重复道。

“他修的是佛法，心却不在佛门，他不慈悲、不戒欲，他的心中有他相。”雅寻闭了闭眼睛，挑挑拣拣地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南奚疑听后也是沉默了许久。

“雨停了，姑娘是否，已经明朗了呢？”

雅寻望向窗外，刚刚瓢泼的大雨像是消失了一样，屋外的云层边是乍泄的天光，屋檐的水珠折射出穿透云层落下来的光，将整个世界都照亮了一样。

“有些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我始终不敢相信，如今求得一个答案，终是心事了。”南奚疑缓声轻轻叹息了一声，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拱了拱手朝着雅寻鞠了一躬。

“我已经得到了我的答案，不知阁主所说的代价是？”

“你有困惑，我也有，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雅寻敛眸沉思了片刻，语气旷远，“红尘众生循环往复，孜孜以求者，是何物？”

“我想……是爱吧。”南奚疑思索了片刻，其实她明白，功名利禄、长生不老、流芳千古都是世人孜孜以求的东西，可是她是个独行江湖客，她对世间繁华都无欲无求，她倾尽这一生所求的，只是他的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