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焓一夜无眠,眼底的青影太过明显。以至于谢楚玉看见她一脸憔悴后当即扭头对侍女道:“把东西收拾下去,晚些时候再来。”
侍女被莫名其妙的赶走了。谢清焓这才放肆地打了个哈欠,声音里满是困倦:“四哥你怎么把她们赶走了啊?夫人说我今日得早些打扮才行。”
看起来是在埋怨他直接劝退侍女,其实是在说四哥你干的真不错。
谢楚玉会心一笑,让她重新躺回去,走到书案旁,点上安神香。而后转身看她,声音里是强忍着的笑意:“焓焓莫不是昨夜做贼心虚,一晚上不敢睡吧?”
谢清焓故作惊讶:“欸?四哥怎么知道我偷拿了四哥的玉佩?”
谢楚玉下意识看向腰间别着的玉佩,安然无恙。他笑道:“好啊焓焓,你诓我。”
谢清焓装作没听见,当机立断钻进了被窝,声音闷闷的:“我要睡啦我要睡啦,四哥去找其他人玩儿吧。”
他没有离开,声音很轻,却一字不落地让谢清焓听完整了:“四哥守着你,焓焓乖,快休息一会儿,不然等会儿就没有精神跟四哥出门玩儿了。”
谢清焓眼冒金光,听话地在被窝里闭了眼:“那四哥不许骗我,我这就睡。”
像是不安的小兽一般,她探出头来看了他一眼,有些小心地道:“等会我醒了,四哥一定会在我身边吧?”
谢楚玉被她不安的眼神刺到心底。他匆忙点了点头,转过了脸。
谢清焓放心地睡着了。谢楚玉连忙抬袖擦掉了脸上的泪,自己笑了:今天的风怎么这么大,刮得眼睛疼。
————————————————
贺庭安听见仆从告知的消息时顿时重重锤了一拳桌子,怒道:“安宁侯府怎会不请将军府去参加?可是你自己将请帖藏了起来?”
那仆从当场跪在地上:“小的没有骗公子啊!真的不曾收到请帖!!小的问遍了昨日与今日看守将军府的家仆,他们都说没有见到过安宁侯府的人来将军府啊——”
贺庭安的胸膛因为愤怒起起伏伏。他冷眼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仆从,蓦地明白了什么。
一定是谢楚玉!
谢楚玉定是知道自己会代表将军府参加定亲仪式,所以毁了请帖,阻止他贺庭安见到谢清焓!
他渐渐冷静了下来。挥手让仆从离开,起身出了将军府。
谢楚玉不让他去,他就不去?若是以为毁掉请帖能阻止他去见谢清焓,那他贺庭安非要跟谢楚玉过不去,他不仅要去参加,他还要带走谢清焓。
是他鬼迷心窍信了孟清岚的话,是他妄想了十余年要娶他最亲爱的青梅竹马,是他辜负了她的一腔深情。
他不想再次重蹈覆辙了。
他要娶谢清焓,虽然给不了她凤冠霞帔,却不会再像从前,草草了事。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他希望她能再像从前一样笑得简单,眼里除了他还是他。
贺庭安怀揣着一脑子的心思逛了一趟京城的铺子,买下一件银白色的衣裳,让下人好好将自己“修改”了一番,顶着将军府中众人惊疑的目光,带上一柄玉如意,兴致冲冲地赶往安宁侯府。
正巧,谢清焓跟着谢楚玉出现在了席间。
谢清焓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旁若无人地捏了把谢楚玉的脸,嘴里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但是贺庭安听不清,他现在只想上去分开二人。
似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谢楚玉若有所感,遥遥朝他看来。贺庭安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目光,退到人群后。
谢楚玉皱起眉,冷了冷眸色,杀意自然而然地散发开来。
正愁没理由亲手杀了他,没想到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趁着等会儿人多,他便下手解决掉贺庭安。若是官府询问,就说并未发请帖给贺庭安,不曾知晓他来这里。
至于他怎么死的,到时候再找个替罪羊顶上便是。
本来不想这么快解决贺庭安的,不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何不趁着这一次提早消除一大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