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陛下,据斥候探之,坪乡侯司马辉夜败莫杰,二十余万将士,除被俘三万余人,仅剩数千兵马被困于小山之中,车骑将军宋鞍以及大将马刚、曹育、淳于屯、高奂、胡铜、赵洪以及二十余员副将战死,现正等待援兵救援。”兵部尚书舒梦延道。
司马达闻之色变,问众人何人敢领兵救援,兵部侍郎韦迪道:“镇北将军欧阳宏可担此任。”
司马达问之,欧阳宏领命,司马德道:“欧阳将军虽勇,却并非莫杰之敌,恳请父皇遣几员大将随之,另派一位谋士从之,方能解救辉弟于困境。”
司马达想之应允,司马德令大将伏卫、舒展、赵坎及谋士埌侯司马坦(司马达族弟)从之,并上奏司马达下旨以伏卫为副帅,舒展为监军,赵坎为后援。
朝后,司马达问其由,司马德答曰:“吾素闻欧阳宏有狼子野心,并与韦迪关系非同一般,今日见韦迪上奏派欧阳宏率军,吾便有此疑心。”
司马达悦,司马德又曰:“吾已令四人在殿外等候父皇下旨。”
司马达召之,令司马德安排,司马德对四人曰:“吾素闻舒展与欧阳宏不和,特令汝为监军,若欧阳宏忠心救援,汝便助他,若欧阳宏迟迟不至或稍有反心,汝便拿令牌捉拿之。伏卫,汝不可远离中军大营,并多插眼线于欧阳宏身边,若见其反心或闻中军大乱,便拿此天子剑召士卒以杀之。赵坎,汝若见中军大乱,定要派兵援之。坦叔,汝要多观察欧阳宏之脸色,保众将之安危,如此,便能防住欧阳宏起兵叛乱,除此之外,吾再令御林都尉龚凌率一千御林军护汝左右。”
夜至,韦迪悄拜欧阳宏府,入后门进府厅,见欧阳宏坐于厅内,快步上前道:“欧阳将军可知吾此次前来之目的?”
欧阳宏不解,韦迪哭曰:“将军,吾昨夜梦见先帝,先帝坐在龙椅之上抱子痛苦,此子乃末帝姜旅,而后先帝周围现几只白额老虎卧于身旁,似怒非怒,似扑非扑,而殿下众臣却无一人上前护驾。吾等皆是前朝重臣,却甘做司马老贼之鹰犬,百年之后有何面目见先帝。”
“吾并非不思念前朝与先帝,可如今吾家眷皆在京都,虽有复国之心,却无复国之力。”
“成大事者,岂能只顾小家而不顾国家?若能复国,吾愿以全族一百三十二口性命为将军送行。”
“陛下以舒展为监军,此人与吾素来不和,若想成事,此人便是一道阻碍,何况吾虽是主帅,却无实权,实权在司马坦手中,吾连调兵遣将之权都需得此人同意,此外,伏卫、赵坎之徒,此二人皆是司马德心腹,有万夫不当之勇,吾非敌手。”
“将军且放心,此四人吾有所了解,舒展,顾小利而不顾大利,将军与之有仇,可于行军途中与其发生口角,逼此人负气而走。司马坦,虽有谋略,却贪得无厌。伏卫,虽有勇武,却是贪图名利之徒,吾以飞鸽传书至吾弟韦豪,将军可绕道至盘安县,吾弟便以犒军之名携重金至县门,将军便多分于伏卫,少分于司马坦,司马坦问之,将军便以伏卫劳苦功高之名使二人仇目。赵坎,更不值一提,莽夫一名。”
“大人,吾以牢记在心,只是此次去,吾一家老小都会死于非命,可有两全其美之法,护吾两家。”
“吾以有抱死之心,将军岂能只顾儿女情长,若将军不舍,便带一子相随。”
“大人,可否命令公子相随?吾愿以犬子替令公子赴死,如此,大人便不会绝后。”
“将军此言何意?”
“大人,吾早闻令公子文武双全,聪颖过人,早有收为义子之心,怎奈犬子愚昧不知,若能替令公子赴死,不枉其今世一遭。何况吾尚年轻,还可续妻,不惧无后。”
“将军可与夫人商议?”
“吾身为一家之主,何需与一女子商议,大人,此时不早矣,请速回,以免被司马达探子见之。”
三日辰时,欧阳宏领军出城,韦文宝扮护卫相随,无人知晓。
夜至芗城,欧阳宏于大营宴请司马坦,见龚凌领二士护其旁,问之,司马坦答曰:“夜深人静,怕有祁胡刺客伤吾身,遂令此三人护在身旁以防不测。”
“侯爷,本帅素闻汝之大名,对此次救援可有谋略?”
“此次救援,在于吸引祁胡军之主力,救出坪乡侯即可。”
“侯爷可有妙计?”
“汝身为一军主帅,此事应由将军决定,何须让本侯出谋?”
“侯爷,本帅有一计可使祁胡军不知吾军之动向,后出其不意,打败敌军。”
“何计?”
“吾等可兵分两路,一路由侯爷率主力北上,中军携本帅大旗,由一小将扮吾之模样。一路由本帅领轻骑绕盘安县,偷袭泰安利尔城,莫杰见此城已破,定会率军救援,如此,侯爷可率主力入城,共同破敌。”
“将军此计可行,却不知将军需要多少人马,又由何人协助?”
“只需两万轻骑,可令副帅伏卫随同。”
司马坦闻之,心虽疑之,但主力尚在手中,又由伏卫随同,料想欧阳宏定是有反心也无反胆,何况其家人尚在京都,遂同意其计。
次日,府厅内,欧阳宏以舒展晚到为由责备于其,遂二人口角相斗,司马坦见之,令舒展向欧阳宏赔罪,舒展不悦,遂拜而离府,后欧阳宏以将帅不和为由,拒不与其一路,司马坦知将帅不和定会军心混乱,遂令舒展至后军运送粮草。
一柱香时,众人依计兵分两路出城。
夜至盘安县,欧阳宏以夜深为由,遂令全军入城扎营。韦豪依兄长韦迪之计先宴请欧阳宏、伏卫,后拜重金两箱至二人面前,伏卫问其何意,伟豪曰:“本县闻二位将军至此,特备些薄礼犒劳二位将军。”
“为将者,理应为国为民,钱财乃身外之物,韦县令何须如此?”伏卫道。
“伏帅此言差矣,本县对伏帅之大名如雷贯耳,早有拜访之心,怎奈本县事物繁多,不敢离县。今日所拜之薄礼乃弥补往日之失礼也。”
“韦县令所言极是,伏帅乃国之名将,一柄月牙刀所向披靡,区区薄礼孝敬伏帅,乃是对伏帅之敬重,为伏帅破敌立功送行,若此战胜,吾愿为伏帅鞍前马后,在陛下面前为伏帅多美言几句。”
“若埌侯知晓报于陛下又该当如何?”
“伏帅放心,此事只有吾等三人知晓,若怕埌侯察觉,可先放于此地,待凯旋归来时遣人带回府中。”
伏卫应允,酒足饭饱之后,遣人抬入房中,压于床底。
欧阳宏见伏卫已走,遣亲信飞马送信至司马坦处,又重金收买伏卫亲信,遂前往军营,以待司马坦之令。
子时三刻,司马坦从信中得知伏卫于盘安县欺压地方官员,搜刮民脂民膏,以获黄金三千两,白银上万两,问来使真假,来使据实答之,遂遣龚凌率三百兵士夜入盘安县带伏卫入账。
寅时,龚凌至,随来使入府,见伏卫烂醉于床,遂派人扶起,令人打水浇醒。伏卫大怒,见龚凌至此,便不敢再言。
兵士从床底搜到两箱,龚凌打开见之,果真是金银财宝,遂令人抬至司马坦处,并带走伏卫。
辰时一刻,众人至,司马坦问伏卫,伏卫以欧阳宏、韦豪贿赂于他为由澄白,司马坦思之,疑二人,欧阳宏道:“侯爷莫不可听信他片面之言,此人在盘安县所作所为众人皆知,侯爷若不信吾二人,可令伏卫亲信前来诉说。”
司马坦命人令伏卫亲信至帐中,共四人,乃抬箱之人,司马坦问之,四人所言与欧阳宏之言相差无几,司马坦虽怒,却恐此事中欧阳宏离间之计,遂命人重打伏卫八十军棍,扶至军营休养,并令欧阳宏三日之内奇袭泰安利尔城,否则军法从事,欧阳宏无奈,以兵力不足为由拒绝,司马坦以此计出自其手怒骂欧阳宏,欧阳宏又以莫杰早有防备为由再度拒绝,司马坦怒之,令欧阳宏再领三万大军两日之后攻下,否则夷其三族,欧阳宏只得从之。
夜至盘龙关(盘安县以北重关),人困马乏,欧阳宏与韦豪入府商议,韦豪道:“司马坦果真老奸巨猾,从此地至泰安利尔城,需再度一日能到,如此一来,将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退皆会灭族。”
欧阳宏叹之,欲今日起兵,怎奈独守一关,钱粮亏空,进退两难,虽手握数万大军,却无力抵抗。
韦豪笑曰:“将军莫虑,待吾摇手一挥,便可钱粮兵马一一解决。”
只见韦豪从衣袖中挥出一张地图,欧阳宏问之,此乃北方数城之图,北至少梧关,南至盘龙关,西有北库(大齐共设十库,东南西北等八方,唯京都设两库)藜城,东靠渡口,中部共三城(云雪城,垧树城,祁马城)唯云雪城最为富裕,祁马城最具养马。
欧阳宏忧无人随同,韦豪再笑曰:“云雪城守将田康云乃吾之义弟,藜城守将乃令尊欧阳昭之友老将齐烨。只待吾等控制此二城,周边之城定马首是瞻。”
欧阳宏悦,邀司马坦亲信二副将魏湘、龙松入宴,二人恐其杀害,遂逃入山中,欧阳宏便派人搜查。
次日辰时,兵士携二人入府,韦豪命韦文宝杀二人,遂邀欧阳宏入军营,拜欧阳宏为王,欧阳宏拒之曰:“吾本为武琅国之昭文将军,应忠于旧国,怎可自立为王,今吾先任大将军一职,待寻得皇族之后便交权于其手。”
回府,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