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冬日十二月,离过年不到十天,山中匪盗频频出没,一哨探跑入大堂曰:“山下有一汉子,二十来岁身背包袱,手拿佩剑路过此处,吾等以为此人应是富家子弟,速来禀告大王是否拦下。”
“若真是富家子弟,为何只此一人,往年之人,或十余人,或数十人相护路过,只怕其并非寻常之人,此一劫,胜,则被官兵剿讨,败,吾等生死难料。”
“大哥何虚此人,吾等只待将他围住,任凭其武力如何高强,也奈何不了吾等数百人,只需恐吓,他便会乖乖交出银两。”
片刻,山上杀出数百喽啰,为首者乃土匪二当家,手持一柄砍刀靠于肩上,大曰:“山中有虎拦去路,天兵天将也难出。若想留得性命在,金银财宝挂树头。”
杨虓见土匪人数众多,不易格斗,为避免麻烦,便将行李付之一旁,土匪见其识识相,便放他走出山中。
杨虓腹中无物,饥肠辘辘,走至南丰城商街,摊店之食扑鼻而来,香气十足,欲想坐入店中大吃大喝,怎奈山中遇匪,身中仅剩十余两全被劫去,欲哭无泪,只好一路飞速走出街道。
“脚踢天下诸好汉,棒打南丰半边天。谁敢上来一战,胜者获黄金百两。”一都尉站于擂台之上,口气嚣张,台下之人却无人敢上去。
杨虓问其由,得知此擂中人乃南丰城第一高手,姓吴名逍,永隽人,数年前因战乱逃至此处,镇南将军张甫念其武勇,遂留在军中任一副将。前几日张将军夜梦白虎睡于身旁,问一术士,得知此不久将有一员猛将路过此地,若能招抚,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张将军闻之大悦,遂命吴逍在此打擂,只为得此猛将。
“尔等无一好汉,连上擂比试之人都无,偌大个南丰城,莫非皆是胆小如鼠之辈?”吴逍曰。
杨虓本无好感,却因腹中无物,饿得难受,加之此人如此嚣张,便怒气上头。欲想上擂,却心中突发胆怯,便就此作罢。
吴逍见台下杨虓脸色发黑,面有饥色,便指在其头上,笑曰:“汝饿得发黑,何不上来比试一番,若能招架吾一招,吾便赏汝一餐,如何?”
遭此一辱,杨虓本已压住之火,瞬时爆发而出,强忍饥饿之感,双手紧握,一跃而上,直逼吴逍,吴逍见状,迎面而前,怎奈杨虓怒火冲天,拳拳死招,欲将吴逍打倒在地,浇灭那嚣张之面,但招法有些散乱,十余回合之后被吴逍抓住破绽,一击拍中背部,瞬间倒在地上,正当吴逍笑着伸手欲扶,杨虓瞬间跃起,双脚夹住其头,向后摔去,吴逍不防重重摔于擂上,此后杨虓站在擂上,见吴逍爬起,一个空翻抓住吴逍后背扔于擂下,吴逍瞬间头破发乱,血流不止,杨虓本欲全身压下,致其伤残,却被擂后张甫叫下,杨虓这才就此作罢。
台下之人纷纷惊恐万状,流言万起,但因杨虓为他们出了一口心中恶气,便戛然而止,欢呼之声顿起。
杨虓欲走之,不要那黄金百两,但张甫不让,遂命人将杨虓请入府内,酒肉伺候。
餐桌之上,鸡鸭鱼肉,八种菜肴,荤素各半,以做文武之肴,好不丰盛,杨虓顾不得礼仪,谢过张甫之后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张甫见之欲笑不语,众人见状也笑声一片。
张甫问之缘由?杨虓叹曰:“在下姓杨名虓,本是万坪人,父母常年经商,家中也颇有一些银两,故而上山拜蔡成为师,略学一些拳脚功夫,年末本想回家与家人团聚,怎奈路过西南山,遇山匪数百喽啰,将所带之物悉数劫去,正欲就此回家,闻南丰城有人摆擂比武,便来此一观,怎奈被台上之人一番侮辱,气不打一处来,便痛下死手。”
“好汉,汝岂不知台上之人乃吾麾下副将,汝将其打成重伤,该当何罪。”
“要杀汝便杀,要砍汝便砍,吾既做出此举,就不怕得罪尔等!”
“哈哈哈哈,真敢作敢当之人,吾见汝武力胜过那吴逍数倍,若不弃,吾愿拜好汉为上将,统领全城兵马。”
“多谢将军,但在下只想回家与家人团聚,未成想过当什么将军,恕在下不能效命。”
张甫思索片刻,其子张陵手捧黄金百两便曰:“既然好汉去意已决,还请收下这百两黄金。”张甫欲言,被张陵挡住。
杨虓看着这百两黄金并未动心,只待腹中填饱,便可走上几百里就能到家。
张陵见杨虓并未动心,只好作罢,待杨虓酒肉吃好,便赠与其一匹快马,并一路相送到郊外,相谈几句,拱手道别。
走时,杨虓回头看去,只见张陵一直在原处看望他,杨虓心想,只好倒头回去,连忙下马单跪拱手道:“公子仁义,只需等在下一月,道别父母之后,便回南丰城,效犬马之劳!”
张陵见状,拱手鞠上一躬,一把抱住杨虓曰:“杨兄若肯回,吾定当大摆宴席,距城十里相迎。”
“公子大恩,在下无以回报,归来之日,愿为公子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兄弟!”
道别张陵之后,杨虓快马加鞭直奔家中而去。
张陵回到府里,把事情和父亲一一说道,张甫笑曰:“哈哈哈哈,陵儿真仁义之君也,为父不及汝一半。”
次日,杨虓到家,与父母诉说一路上之经历,并想在此一月与父母道别,追随张甫。
杨父曰:“虓儿想立功报国,为父十分高兴,可如今之天下乃篡国之贼司马达之国,此人素来残暴,若不顺从他,或与他意见相左,唯恐惨遭杀害矣!”
“嘘,父亲,此话不可大声嚷嚷,小心隔墙有耳。父亲,吾何成无想过,可张家父子有恩于吾,吾不可不报答,何况父亲常年告诉吾,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吾只想报答张家父子,不想报什么大齐国。”
“那虓儿准备何时出发?”
“正月二十,陪父亲和母亲过完大年便出发。”
一月后,杨虓早早备马,与父母道别之后,飞驰而去,直奔南丰。
快到南丰郊外,见前方旌旗飘动,一队人马立于前方,为首之人乃张陵也,心中窃喜,便策马狂奔而去。
见张陵,下马单跪拱手而拜,曰:“公子果不负诺言,相迎十里,在下万分感谢。”
“兄弟快快请起,家父已在府里大摆宴会,只待杨兄到来。”
宴中,众人皆举杯痛饮,唯吴逍不忘那日偷袭之事,郁郁不乐,遂弃杯离桌而出,众人见之,已明白其意。
“杨虓,汝何德何能坐上将之位,当日莫不是汝趁吾不备,故将吾打成重伤,胜之不武,安能让众人皆服,汝今日未有不适之感,可与吾一战,若胜,吾心服口服,若败,早日让位与人。”
张陵见之,怒曰:“杨兄乃新到之客人,若比武,改日再战,今日是杨兄接风洗尘之时,安敢造次!杨兄,汝可不必理会,吴将军乃心直口快之人,消了心里怒火,便一了了之。”
怎奈杨虓也是性情中人,见吴逍请战,便答应下来,提枪骑马便战。
两人立于府前街道,前后街道及茶楼店铺之内皆有百姓,更有甚者立楼梯与房下,上房顶以观之。
只见二人对视一番,便双双策马向前,尔来尔往,战至五十余合,吴逍被杨虓打至力怯时,被其奋起一脚踹于马下,一杆铁枪飞至数米,便倒在地上口吐一口血,见杨虓下马而来,联想那日被抓起扔于台下之事,顿感压力,遂曰:“杨兄果真厉害,在下输得心服口服,吾愿认汝为南丰上将,此后有不服者,吾定不饶之。”
杨虓听之,顿感肉麻,自知吴逍只是口服心不服,所以未放在心上,抓起吴逍之手,扶进府里,倒入一杯酒水赔礼道歉。
次日,军帐议事,杨虓提出匪盗之患,如不尽快剿除,待其壮大,定是头顶一刺,背上之疮。
众人皆赞同,张甫拜杨虓为剿匪都督,张陵为捕盗都督,命二人分头行事,共灭匪盗之患。
数月,南丰城之周围皆无匪患,所斩之匪数千,头领数十,招抚之匪数万之众,但并未招入军营,张甫不解,杨虓曰之,匪盗之徒,多数为混混恶霸之流,留置军中,会带来不正之风,并浪费粮草,影响军规,故放其归家,一来感谢将军之不杀之恩,二来待招兵之日,不缺兵源。张甫听之,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