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初报一枝梅,惹起江南归兴”
潇潇春雨烟雨江南,花雨如尘,泥土的清香,清幽幽的石板,朦胧的烟雨为如画的江南添一笔神秘。
“母亲,我们这次去上海是要见儿时的小哥哥吗?”江淮月方当桃李,三月江南微凉披着锦帛,浅碧色白玉兰流苏旗袍衬得娇靥⽩如凝脂,唇不点而红。
江母慈祥地笑了笑,轻握淮月白皙的手,“也是见那小哥哥,儿时你俩玩的最是好,还有你的伯母,咱们两家好几年没见了。”
陆家已等候多时,陆瑾瑜母亲衣着朱红满绣牡丹花纹织旗袍,尽显大气。
陆瑾瑜一身军装,褪去稚气,幽暗深邃的眸子放荡不羁。
瞧见江淮月,幼时的小妹妹已经长得如此标志。
陆母和江母见到彼此眼眶皆湿,相互一阵寒嘘,陆瑾瑜母亲瞧见江淮月多年未见已经长得如此标志,也不忘寒嘘一番。
“慧兰,月月长得越发精致了。”
江母慈祥地笑笑,“哪有,瑾瑜一下子长成大小伙了,现在也已是总司令了。”
“害,他不听话老是气我,先进来坐吧,站在外面不好。”
“兰姨,去沏壶茶来。”
“是,夫人。”
“坐”陆母示意大家落座。
——
后厨在做饭,两家大抵都聊些家常,也突然聊到陆瑾瑜和江淮月的娃娃亲便也活跃起来。
“瑾瑜,还记得儿时你们的娃娃亲吗?你们儿时最是好。”
江淮月有些娇羞,但坐姿还是中规中矩。
大抵是屋内热了些,陆瑾瑜有些烦闷,竟浮现出他心爱女人的模样。
“妈,这已经是儿时的事了。”
“儿时已经订好了,不能反悔的。”
江淮月瞥见陆瑾瑜烦闷的模样便也开口说话:
“伯母,我有些许饿了。”
“饿了?那饭也差不多了先入座吧。”
江淮月感到陆瑾瑜似乎不大喜欢自己,罢了,大抵是自己多想了。
菜品也挺丰富,百合虾仁、冰糖藕、香酥鸡、鸳鸯炸肚、红枣银耳羹、玉笋蕨菜、金腿烧鱼圆山鸡汤等。
陆母示意陆瑾瑜给江淮月夹菜,陆瑾瑜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妥协。
“谢谢。”
陆瑾瑜不答,江淮月自觉有些吃怆,陆母大抵也发觉。
“瑾瑜,等会吃完饭和月月去逛逛街,她们要在我们家住几天,你给人家买几件衣裳。”
“她们不是带了木箱?”
“你买的自然与她自己的不一样。”
“我下午还有事,让兰姨陪去吧。”
“陆瑾瑜!”陆母语气严重了,江母瞧见连忙安抚。
“芸香,他不愿意也不好强求。”
陆瑾瑜自知母亲的脾气横竖有些烦闷怕母亲找淮儿的不好也就作罢。
“下午我会陪她去。”
——
上海滩的三月不似江南,暖阳普照遍地红墙之间,车水马龙,商铺招聘旗号随风飘荡,陆瑾瑜不愿与江淮月步行,待坐在车里好不自在闷得慌,街边小贩与人起了争执,不知怎的也壮起了胆。
“小哥哥,待会我们去茶楼吗?”
茶楼?听她提起茶楼不知怎的浮现出你的模样,貌似今日你们学堂会组织茶楼听会,近来泸城冷的厉害,几日不见你心里空落落的。
“茶楼?不去。”
江淮月眼眸垂下,施了粉黛,自觉烦闷这与儿时的小哥哥差太多不仅陷入那份回忆……
那会是夏日,上海滩天气闷热,江淮月最爱吃杨梅,那会和她的小哥哥还在温州。
“小哥哥,我想吃杨梅。”幼时的江淮月很是稚气,声音奶乎乎的“小月亮我给你摘下来。”
陆瑾瑜撸起袖子就是干,他的小月亮想要什么都可以何止是杨梅星星都可以。
陆瑾瑜幼时个子也不高勉勉强强摘到低处的几颗,还被那树枝刮花了肉脸“小哥哥,你脸出血了。”江淮月皱皱眉头,拿起手帕替陆瑾瑜擦拭还贴心地吹吹。
陆瑾瑜瞥见江淮月皱眉的模样,心里猛抽,他的小月亮应当要像花儿一样,“小月亮不要皱眉头,皱眉皱眉我怕小月亮消失了。”
陆瑾瑜说着说着眼里不禁泛起泪花,“小哥哥,不要哭,母亲同我讲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说我父亲在世时是母亲心里在世界上最勇敢的男子。”
“那将来我也要当小月亮世界里最勇敢的男子”陆瑾瑜眼神坚定地握着江淮月的小手,很是郑重地承诺,江淮月有些吃惊自知自己也有小哥哥保护了。
往事浮现在眼前,江淮月嘴角微微一笑,目光里皆是温柔。
“待会我们去清雅斋,喜欢吃什么?”陆瑾瑜突然说出这句话江淮月有些震惊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同自己讲话。
“杨梅。”
大抵是泸城暖了些罢,想念你摘的杨梅,自分别后吃的杨梅都不如那日的甜,便也吃了几年的酸杨梅,自知有些想念便也脱口而出这话。
陆瑾瑜从喉间呵出一声笑,靠在车窗的手也不自觉动了动:“江淮月,这个季节你说说哪来的杨梅?”
“我想吃杨梅,这个季节没有,横竖有些不舒服。”江淮月小嘴像吃了火药似的,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陆瑾瑜大抵也悟了出来。
“怎么像吃了火药似的?这个季节虽有火药但也不能乱吃。”陆瑾瑜话里旁人听起来宠溺江淮月自身却明白,陆瑾瑜是在提醒自己不该想的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