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宠欲动

乌黑的长发散发着淡雅的香味，楚子华跟在颜兮瑶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公寓楼，电梯在三楼停靠，两人悠悠然地走出电梯。

　　猛一抬头，楚子华顿时傻眼，他想重新返回电梯，可惜电梯门已经关上，并且显示电梯是在上升阶段。

　　“哈哈，两人被我抓到了吧？一起飙车，一起回公寓，下一步一起……一起的事情太多了，拜拜，我认为我该走了，被讨厌片刻就行了，否则，一会儿楚子华要啃你的脚后跟了。”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入心海，楚子华心里一阵翻腾，以至于胃里的食物也开始了翻江倒海，刚刚还挺直的腰板瞬息之间开始佝偻成一个带病的小可怜。

“芳蔼，刚刚在赛道上是你在喊我吗？”颜兮瑶瞥见芳蔼正站在自己屋门前侯着，这是在围堵她和楚子华吗？见也见了，但说无妨，还能堵住人家的嘴不成吗？她很淡定地向她走过去。

　　芳蔼莞尔一笑，歪着头，眼睛射向了跟在颜兮瑶身后的楚子华：“你认为呢？你差点惊掉我的下巴，嘻嘻，某人装吧！”

　　“你又交男朋友了？”

“什么是‘又’？兮瑶，我们之间说话可不可以不带这样的感情色彩呀？直接说出堵在你心里的那个大问号，让我与你来个纵横捭阖也比这涩涩的味道有趣些吧？”

　　颜兮瑶漠然地看了一眼芳蔼，手一摊，无言地朝房间走去，“你如果不进来，我就不邀请你了，否则，耽误了你的美事，我可承担不起，对了，芳蔼，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难道你有直升飞机？”

　　“错，我有火箭！走了，不耽误你们的美事了，我改天约你。”

　　“我看是有人间大炮吧？”颜兮瑶突然笑了。

“坏死人的兮瑶。”芳蔼明白颜兮瑶的暗指。

芳蔼是颜兮瑶在墨尔本唯一的华人女闺蜜，两人在一起时，颜兮瑶是活泼的，不是她现在这个清汤寡水的样子，但是，芳蔼知道为什么，所以，她也不想再多言语，而是冲着颜兮瑶做了个鬼脸，然后像风一样迅速从她身旁掠过。

进电梯时，楚子华目送着芳蔼的背影，他急切地盼望着她快速离开。然而，芳蔼却突然一个急转身，楚子华嗖地一下又重新捂回肚子。

　　“别装了，楚子华，加油！兮瑶是很难攻克的，我等你的好消息。”芳蔼冲楚子华挤了挤眼睛，关上了电梯门，笑声被滞留在公寓楼道里回荡着。

　　确定电梯已经下去后，楚子华转过身，发现颜兮瑶已经回到房间，他慌忙追过去。

　　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然后，顺手将门锁上。

　　“时间差不多了，我想你也该回去了，我今天有些累了。”颜兮瑶正在穿脱鞋，他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楚子华，一边说话一边走向了洗漱间。

　　“这么早回去，我哪睡得着啊？”楚子华跟着她走过来，倚靠在门框上，直盯盯地看着颜兮瑶刷牙、洗脸。

　　“好看吗？”颜兮瑶洗过脸后，开始在脸上不停地拍打爽肤水，紧致的皮肤饥渴地吸收着附着在她皮肤上的小水珠。

　　“好看！用我帮你拍吗？”楚子华走进来，站在颜兮瑶的身后，镜子里的两人像明信片上知名的明星一样，一个貌美，一个帅气，好似天作之合意将他们从遥远的国度分别调遣而来在这里相遇，无论身高、容貌他们都是绝配。

　　颜兮瑶睁大眼睛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说话了：“我也觉得好看，但是，你如果现在不走的话，我以后不接你电话，不和你说话，更不会让你看到我。”

　　一副没有情绪的表情，一通带着情绪的语言，楚子华黯然神伤，他窥视着镜子里的颜兮瑶，她怎么只顾着欣赏自己，连从镜面上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吗？他无奈地说：“好吧，那我明天早晨过来接你一起吃早餐。”

　　“嗯。”

　　伴随着这一个字，她笑了，嘴角划出了美丽的月牙弧，镜子里，她看着他，碧波清澈的眼神里有几分满意的俏皮。

　　此刻，楚子华那颗宠宠欲动的心被她那动人的微笑酥化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心底突然迸发，他冲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而敏感的身体像触电般抖动了一下。

　　“你需要我，可你为什么一直在拒绝我？为什么？你看你的身体在释放信号，我接收到了，它需要我，别让我走了，好吗？两年了，没有这么长时间的考验期，你让我今天留下吧。”楚子华动情了，他紧紧地搂着颜兮瑶，听着她的呼吸，闻着她的体香，感觉着她的心跳。

　　“听话，好吗？”

　　语气是那样地云淡风轻，颜兮瑶睁开双眼，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着。

同时，镜子里一双忧郁的眼睛也在注视着她，他最怕听她说出这句简单而又难以抗拒的话，而她今天又说了，并且她已经说了两年，他也听了两年。

　　然而，她却旁若无事地继续着她睡前的护肤动作。

楚子华无力地松开双臂，转身出了洗漱间，几秒钟后，只听得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颜兮瑶吓了一跳，她突然回过神，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而又茫然失措的面孔，她眼底的泪水如一抔清泉在慢慢地充盈着眼眶，晶莹的泪珠在灯光下冷冷地闪烁着。

　　两年前，她第一次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远赴异国求学，当她的双脚踩在异国大地上，看着不同肤色、不同发色、不同容貌特征的大批人流从身边匆匆而过，并且，他们说着自己听不太懂的外国话时，自己那份急于离开的勇气和渴望霎时被自己贬到荒郊野外了，孤苦伶仃、孤助无援地她慢悠悠地推着行李箱朝前走去。

　　“请问你是颜兮瑶吗？”一个浑厚的男声在她绝望之时想起。

　　寻声望去，一位个子高大，皮肤白皙，浓眉大眼的中国男孩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点点头。

　　“我是你的师兄，听说有一位中国女孩今天过来，学校华人组织安排我过来接机，我高你一个年级，我去年来的。”他掏出了身份证和学生证让她检查。

　　看着那几个熟悉的字“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身份证”以及红色的国徽，她高兴地笑了，洁白整齐的牙齿触动着那个大男生。

　　她跟着他坐上他的私人汽车，到学校报道。

颜兮瑶从洗漱间出来，脱掉连衣裙，躺在床上睡了，海马体的记忆是公平的，无论悲与喜都是同等程度的深刻和肤浅，总是在一刹那间在脑海里浮现。（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