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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场
08
夜里静悄悄的，隐约传来的虫鸣刺激着张真源的每根神经。他飞快的起身穿衣敲开书房的门。马嘉祺眼神中装着疲惫，把手里的钥匙塞进张真源怀里，平淡地开口：“小心点，注意安全。”
循着导航中冰冷的女生，后视镜里那散发着黄色暖光的别墅逐渐成为一个小点，最终消失在黑夜里。风呼呼地灌入，张真源愈发地清醒，脑子里乱做一团的线索在看见K发给自己的消息时连成一片。他一秒也等不下去，此时此刻他必须得到答案。
可站在门前，张真源又犹豫起来。愤怒、不甘已经被冷风带走许多，遗留下的是不安、恐惧和无法消灭的悲伤。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些呼之欲出的真相，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得到真相后的问题。
决裂、厮杀还是安稳地装着无事发生。
空旷短小的走廊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打断了张真源的思索，他一个转身看清身后的来人。他上下打量着愣在原地的丁程鑫，他头发乱成，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手里皱巴巴的外套早已落在地上，手却保持着抓握的原样。
卡在喉咙的声音还没发出，张真源就被抱个满怀，强烈的酒精混着血腥味直冲他 的大脑。即便在这样浓烈的味道下，张真源还是捕捉到了他熟悉的木质香，鼻头一酸，眼泪就在打转。他吸了吸鼻子道：“丁哥，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来。”
“乖乖，你到哪去呢？我找你好久好久...我错了是我那天说错话伤到你，你不要这样消失好不好...我好害怕...”许是酒精的作用，丁程鑫的声音逐渐带上哭腔，张真源感觉到肩上有些湿意。认识这么久，这是张真源第一次见丁程鑫哭，张真源无措地呆愣着任由丁程鑫抱着。
“丁哥你醉了，先休息吧。”
猛然关上的门带来的凉风把丁程鑫的醉意吹散大半，张真源的样子就像是在逃避，丁程鑫隐约感到心慌。他试图撒娇哀求张真源让他一块进去却无甚作用，这一次看来出的事不小，他忐忑地回到房间几度纠结还是又一次打开那个熟悉的程序，小心地偷窥着张真源这几天的聊天信息。
房门内的张真源蜷缩在墙角，这是他习惯的获取安全感的方式。丁程鑫的眼泪让他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倒塌——这八年他对丁程鑫的依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以为丁程鑫对他没有没有那种意思，这么多年丁程鑫总是对他说爱、说喜欢，但每次都嘻嘻笑笑，张真源只当是他的打趣。
当第一缕阳光顺着床沿爬进屋子时，张真源迷迷糊糊地从角落站起来。大手一挥，阳光温暖地拥抱他、清爽的秋风轻抚他，窗台上的小花轻轻地笑着，好似万物都在宽慰他。
7：00，张真源眯着眼睛扫过墙上的时钟，蹑手蹑脚地打开卧室门。失去依靠的丁程鑫顺着惯性倒在张真源的脚边，‘唰’地一下，丁程鑫抓着门框站起来和张真源双眼对望，多少有些尴尬。
张真源缓缓别开头，下意识地拉远距离说到：“你昨晚就这样睡在门口？”
“是。”
看张真源没反应，丁程鑫飞速的又补上一句，“怕你再偷偷跑走。”
“为什么我会跑走？”
这下换丁程鑫无法作答，他如同影子般轻手轻脚地跟在张真源身后，踌躇许久，“我骗了你。”
听到这话，张真源瞬间把拳头捏紧，转身和丁程鑫对上眼神，努力地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开口，“你骗我什么了。”
“我就是老大,是组织的老大。”
“但是，乖乖我真的没想骗你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说！你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要骂还是要打或者一起来我都没怨言！”
“你怎么知道我发现了。”
丁程鑫脑袋飞快的运转想着该如何应付过去，总不能和张真源直说他利用科学偷窥了他和K 的聊天记录吧。想到这丁程鑫恨不得把K扔进食人谷，都是他给自家乖乖发的照片里拍到了自己的手。还偏偏是当初为救张真源受伤的左手，虎口缝了八针活脱脱出现一条扭曲的丑虫，当时张真源哭着闹着，最后为了安慰他，丁程鑫便让他给自己顺着伤口纹上星星。
“你不说话是想着怎么继续糊弄我吗？丁程鑫我是不是很好笑，这么多年在你手里被耍得团团转，好玩吗？”张真源几乎是顷刻间暴走，怒气冲冲地踹开丁程鑫卧室的门，熟练地拉动书架上第四本书，精密的密室暴露在二人面前。“丁程鑫！你还要继续骗我多久！”
“我...”丁程鑫的话卡在喉咙，脸上的温和嬉笑开始崩裂，他一把拉住正准备打开自己电脑的张真源，“别开，这个你不能碰，出去。”
“呵，我就碰，你敢做不敢认吗？”几乎是处于本能的，丁程鑫一把扯开张真源将他推至角落，‘砰’的一声，张真源重重地砸向隔音墙，他立马起身抬脚向外走去。
“乖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两个人在宽敞的客厅各站一边，张真源缩在阳台的边角而丁程鑫则直直地僵在沙发边。张真源感到恐惧不安时总喜欢缩着，以往他喜欢缩在丁程鑫的怀里，现在却缩在离他最远的角落。心脏如同被人狠狠捏着，尖利的指甲缓缓地扎进柔软的肉里，痛得丁程鑫眼眶发红，他几次张口却化作无声的叹息。
“丁程鑫，为什么你要骗我呢？你到底骗了我多少啊？宋亚轩？马嘉祺？还有呢？”
他的声音从窗帘的角落一字一字地射出，像威力惊人的炮弹炸得丁程鑫再也控制不住，丁程鑫慌乱地一边喊着对不起一边将角落的人箍在怀里，全然不顾张真源对他的夹杂撕咬的拳打脚踢。
接着张真源哭了哭的放肆，丁程鑫也哭了却毫无声响。
“丁哥，五年前你骗我，说宋亚轩不要我了。”
“嗯，对不起。”
“为什么？”
“乖乖，他不配爱你。一点都不配，他明明就是在海外有未婚妻可他骗了你！那时候的他总像个不懂事的小孩闹着你要你迁就他，把你弄哭...他不配爱你。”丁程鑫回忆起当年几乎是歇斯底里的，他筹谋那么久等他回到张真源身边时，他已经有了宋亚轩。可是宋亚轩那么幼稚、毫无当担和能力，他配不上自己的张真源，丁程鑫直至现在他仍然这样觉得，并不为当初的决定后悔。
“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幸福，凭什么！！那马嘉祺呢！他和我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心理医生告诉我——我有后天形成的间歇性遗忘，我尝试过催眠、暗示可怎么也记不起和马嘉祺相关的一切。”此时张真源也已经累了，他无力地任由丁程鑫抱着，语气里参杂着各种情绪。
丁程鑫却如同触电般撒开了张真源，随后说，“忘记就忘记吧，何必费力记起！”
“我不！我不要！你们为什么都这样说！”
“我们？”随后丁程鑫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关于他的记忆，你永远都不会记起来的。”他突然狂笑不止，笑到眼泪流出，“为什么要记起他呢，我费力让你忘记的你为什么要记起来！我努力让你回忆的你却忘的一干二净！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笑。为了让你彻底忘记他，我请知名的催眠大师，努力了一年之久...你居然这么想记起和他的故事，我真可笑。”
恍惚间丁程鑫一个趔趄摔在茶几上，破碎的玻璃扎进他的皮肤，口腔里的鲜血他一口吞下，用灵巧的舌头顶了顶被张真源一拳打破的伤口，他又笑了起来，“乖乖，我的乖乖，第一次，这是第一你动手打我。为了他你打我，那你打死我就告诉你，你们的故事。”
血腥味慢慢地在空气中溢出，张真源看着丁程鑫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沿着玻璃碎片出现血红的轮廓，像一朵绽放的曼陀罗，躺在碎片中的丁程鑫，发红的眼角更衬得他危险妖冶。
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张真源胡乱地摸着却越流越多，他想上去把丁程鑫扶起来却无法动弹。他的声音、动作都被剥夺，丁程鑫笑着流泪的模样让他无法呼吸，他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夺门而出。
躺在碎片里的丁程鑫默默地用力压着玻璃碎片，细细体味疼痛带给他的感受，左手虎口的伤口再次被划开，鲜血早就把‘星星’模糊，丁程鑫只能看着伤口，喃喃道：“乖乖，对不起。”
看着丁程鑫被抬上救护车，张真源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行人的脸上带着诧异、三三两两地看着他窃窃私语，张真源此刻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雨来得突然，淅淅沥沥。疼痛也来得突然，张真源捂着心脏大口地喘气，紧接着脑袋被人重重一击失去知觉。
“少爷，人弄到了。”
TBC
结束后应该会出丁哥视角把他和zz的故事诉说一遍
拖延症~
不要白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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