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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灯火通明的长夜

凯柠短文集

——她似乎飞过了自己的心田,看到了那里灯火通明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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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为什么会喜欢安莉洁?

凯莉在心里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不下上百遍。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安莉洁的。只记得,每个课间她抬头看风景时,总能看到一个身影,带着一串串清脆的笑声,有时是在与身边的人说笑,有时是穿梭在走廊间谈论着什么。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咧着嘴露出洁净的牙齿来,一路散播着欢笑的种子,也不知疲倦。

她叫安莉洁。

凯莉也许是明白,自己心中寂寞的漫漫长夜需要一束光来照亮。

从此她心里有了一片云。

于是安莉洁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次数日渐变多。她愈发喜爱在课间抬头看风景,因为风景里有安莉洁。她可以朝那个方向装作无意地瞥一眼,再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头朝向窗外。

别人眼里的她却没有什么变化,因为她只是对自身以外的世界从真正漠不关心到装作漠不关心。

而她正是伪装的好手。

2.

凯莉总是渴望安莉洁能转过头来给自己一个微笑,哪怕只是看自己一眼也好。

她知道,安莉洁这样的一束光,总是乐于去照亮黑暗的。

她偶尔也会对自己的自信感到奇怪,但却从不曾动摇。她相信,她的那片云终会飘到她触手可及之处的。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等着。

等着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3.

也不知安莉洁的名字在凯莉笔尖下浮现了多少遍。

终于,那一天,她的等待有了结果。

安莉洁回头了。

那时凯莉正准备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在转过头的那一瞬间,就捕捉到了那双眼里的星光。

但她依旧波澜不惊。她从容地低下头去,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没有人会发现那微笑和她平时的笑有什么区别。

但那却是真真切切的笑,因为本就该降临的这一切终究是来了,她从未感觉如此坦然安稳。

4.

凯莉依然装作看风景,偷偷望着教室前面的安莉洁,和她……日渐不自在的样子。

她知道她很不自在。

但她也依然为自己的自信而疑惑。

可是,安莉洁,她应该是这样的吗……

凯莉开始并不敢相信,那次发生在一刹那的对视真的能在他们之间产生什么。她只是像吃到了糖的孩子,单纯地开心着。

但的的确确,自从那之后,她从安莉洁那里听到的笑声日渐少了、淡了。她便明白,并且坚定不移地相信,安莉洁的天空也有了一片云。

这些也是本就该发生的吗……凯莉忐忑着。

于是,晚自习下课后,她站在窗边,俯视着夜幕下的世界。

——她看见,黑暗中,大地上一片灯火通明。

黑暗的长夜需要灯火来照亮,同样,热烈的灯火也需要黑夜才能获得安稳,和心灵深处的宁静。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早已注定。

5.

凯莉继续等着。

她相信,她等的人会来,就像一片应当化成雨的云总会撒下淅沥清凉的水滴来的。

而此时,安莉洁越发难以控制她的心了。

吃完饭的时间,她没有去食堂,而是在楼下路边的樱花树下徘徊着,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在等待什么,什么也不愿想。

而当凯莉匆匆路过,再次与那身影在一瞬间相会时,她似乎一伸手就能碰到云……

可她依然装作不动声色地路过。

心中却下定了某个决心。

6.

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能拦住凯莉压在心底深处的直觉与感性急速膨胀,占据她的整个心。

她不再在课间去看风景,而是自己走进风景里。

走进清新的空气中,她坐到樱花树下,默默等着她的云来临。

一簇灯火如果发现了需要自己照亮的黑夜不在身边,总是会去寻找的。

就是这一次,命运没让她久等。

不过这也许是因为她已经不在意时间了。

那一刻,也许是在温和的春日午后吧?

她看见那个身影正向自己走来,似乎随风晃荡着,时而分散成几个模糊的影子,时而又合在一起叠成一个并不太清晰的模样。

但那里似乎闪着足以穿透一切的光,因为那就是刻在她心灵最深处的身影,她此刻正在等待并找寻的身影。

时间在那束光中被拉缓延长,静默无声地流动着……安莉洁走近了。

凯莉第一次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不再有怀疑,这一刻,她的世界只剩温暖的春风与阳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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