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有半个月,罗宥熙却像度过了半辈子。
当苏容晚终于由ICU转入普通病房后,他一得到应允,便飞跑着进入了她的病房。呼吸急促地又坐到了她的身边,双眸含泪,抓住她的手猛地亲吻,流下两行泪。
呆看了她半晌,小心避开许多针管,侧卧在她的身旁。唇贴近她的耳朵,声音恍惚茫然。
“容晚,我把以前的事都讲给你听好吗?可我不能一次讲完,我就一天说一点儿,一天讲一点儿,”
他像在和一个听故事的人对话。
“一直讲到你醒来。以前的事讲完了,就讲最近发生的事,你看怎么样?要开始了哦!
“记得我们两家住斜对面。两家家长关系都很好。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竟害羞了。而你,即有文采又有礼貌,毫不留情地把我比下去了。虽然那时我才三岁,你才五岁。以后,我们形影不离地在一起,一起玩耍,一起上幼儿园,一起……
“对了,容晚,你还记得那次我们一起去的那座薰衣草庄园吧?
“在那里,我们度过了四个春秋,自然发生了好多事,那个严肃但风趣谨慎的老管家,那个毛手毛脚的女仆,那只有姓氏的贵妇猫……
“还有我们一起荡秋千,我胆子小不敢荡高,你故意吓我,便越荡越高,越荡越高,我差点摔下去……
“我们认识了近十年,但后来才听我妈说我们有娃娃亲……
“那天,你到底为什么不辞而别?我里里外外把整个庄园翻遍,找你找疯了……
“你知道吗……”
“容晚……“讲着讲着,罗宥熙竟睡着了,靠着苏容晚,流着清泪。
之后几天,依然如此,他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
开始,还是讲着故事去哭去笑,到后来基本成了半发着呆喃喃自语。
他这是病了。病得很严重
裴明劝过了,年煜也来过了,就连罗依一都从国外赶了回来,虽然并未说什么就转身离开。
他身边的人都特别担心他,这般浑浑噩噩不知白天黑夜,甚至不知活着和死亡……怎么行。
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折腾。
他是罗家少爷啊,罗家是什么?那是全国第一大家族啊!若这少爷真栽在这里……
裴明还是不信少爷真能有这般痴情。
这个女人,对他真有这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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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想到办法了吗?”又一周过去,年煜忧心但无力地靠在医院雪白的墙壁上,垂头。眯眼望向窗外盛放的紫罗兰。
“如果一定要说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暂时逃离,”裴明也是一脸疲倦,面具下的眼显得悲伤,倒也无可奈何,“这件事就不用再藏了。”
“你是说……”
”我不保证结果,但这么看,也只有如此了。”年煜暗暗点头:“我明白了,我去跟依一说。”
扭头,望向罗宥熙,轻叹一口气。
你可要珍重啊兄弟……
“你有爱上过一个人吗?”年煜有些惊讶,看向低着头把玩手指的裴明。
“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突然笑了,转身离开。
“爱过。
“可惜,不能在一起。
“你知道为什么吗。”裴明顿住了脚步。
“我们是一样的。”
他未回头:“别动他们,什么都好说。”
年煜苦笑摇头:“我怎么可能,对宥熙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