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走在回三角巷的路上,手里紧紧的捏着那个白色的信封,捏的那张薄薄的信封纸都皱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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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风吹起了那件属于马嘉祺的白衬衫,和沈如散开来的头发,沈如慢吞吞的走着,她出了点汗,心里埋怨着重庆的夏天永远都是那么热,却又沉浸在夏天的故事里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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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步地走,一点点的回想着刘峰的话。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夜晚和所有其他夜晚一样,万物空寂,除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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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想这一定是她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会牢牢记住的夜晚,在这个闷热又潮湿的夜晚,有什么东西随着晚风安静的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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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沈如总是格外向往长大后的世界,想象着自己到了更大的城市,有满意的工作,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而现在她才知道,大人的世界一点都不好,大人的世界里充满了谎言,都不知道谁说的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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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迫切的寻求成长,寻求自由,我们逃走,一抬头却发现生活的牢笼就悬在我们的头顶,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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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下雨吗,真的闷热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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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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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巷口,沈如抬起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巷口的路灯下,忽明忽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折到了身后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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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看见自己的小姑娘站在那儿和自己对视着,晚风把她的头发吹了起来,在黑夜里舞蹈,白色的衬衫鼓起,他认出来那是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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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嘉琪,你怎么没回家?”
马嘉祺“你不是怕黑?我等你一起回家”
沈如站在黑暗里,马嘉祺站在路灯下,向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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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好像听见了什么鸟在叫的声音,想着这么晚了应该也只有猫头鹰还没睡了吧,又忽的想起来自己和马嘉祺不也还没睡,那不就是猫头鹰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没有那么好笑的事情,但她就是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站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腰,笑出了眼泪,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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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来那个夏天晚上,她和马嘉祺挤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听着外边的鸟叫,马嘉祺跟她说那是夜莺,还给她讲了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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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得很入迷,到最后还因为夜莺的结局而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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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突然就觉得很无趣,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很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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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从路灯下走到沈如的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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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把手里湿乎乎的信封塞到马嘉祺的手里,抬起头对他眯着眼睛笑,眼里还含着泪。
沈如“阿祺,我拿到钱了。”
马嘉祺低头看着手里皱巴巴的信封,一眼便知道里面绝不仅仅是三十块钱,但他此刻已经不在意那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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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脸埋进沈如的颈窝,闻到独属于女孩的发丝的香味。
马嘉祺“乖乖,我们回家了。”
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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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那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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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扶桑花,海岛的夏天永不停歇,而我们,永远热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