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江边的石阶依旧是被风吹的冰凉,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人会在江边逗留了,却还有两个人肩并着肩坐在最上面的一层台阶上。
//
沈如的手里拿着沾了碘酒的棉签,脚边还放着一大袋药品,有创可贴,酒精,还有纱布。
//
她的头发乱了,却没有心思去梳理,身上穿着的是小刘给她的外套。里面的衬衣被撕得破碎。而她面前的马嘉祺,此刻的形象也很狼狈——脸上还有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眼角破了皮,嘴角流着血,身上还带着乌青,衣服也被人踢得脏兮兮的。
//
沈如手中的碘酒棉签小心翼翼的点涂着马嘉祺脸上的伤口,生怕弄疼了他。一个小时前,他还在KTV的包厢里被一群地痞流氓压着打。
//
那些地痞打起人来一点都不留手,每一拳都是结结实实的,落在马嘉祺瘦弱的背脊上,马嘉祺怎么可能承受的住,等到地痞们累了,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马嘉祺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
沈如都快要被吓哭了,生怕马嘉祺再也醒不过来了,毕竟白色T恤上的血迹实在是太过于扎眼。但好在马嘉祺醒了过来,唇色发白,虚弱的骗沈如说自己没事。
//
沈如当然知道他是在撒谎,但围观的人们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他只能自己把马嘉祺扛在肩膀上,瘦弱的肩膀承受了太多的重量。就这样,她一步一步的把马嘉祺扛了出来,直到走到嘉陵江边,他实在撑不住了,就在江边给他上了药。
//
马嘉祺看到沈如耷拉着眼尾,心疼得要死。他还看到女孩脸上的那一片红印,那是地痞在扇她巴掌的时候留下的。他的宝贝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马嘉祺的心都要碎掉了。
//
马嘉祺“脸疼吗?”
//
马嘉祺轻声地问道,可是沈如摇了摇头,说不疼,然后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
沈如“这里好像更疼。”
//
沈如“那个人扇了我一巴掌的时候我没哭,可是他扑上来跟我说,他跟我妈睡过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很难受。他还说,说我跟我妈一个样……说我……”
//
马嘉祺没有让她说完,伸手捂住了沈如的耳朵。
//
他不知道沈如在听到这些污言秽语的时候,那一刻又是怎么想的。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想让沈如听到这些。
//
沈如的声音里头带着哭腔。
//
沈如“为什么我妈妈都已经死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
她以前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的妈妈,但她突然发现,在那些人眼里,自己和她是一样的。
//
哪怕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但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就是一副狐狸精的模样。
//
那天晚上嘉陵江的风很冷很冷,冷的他们会记住一辈子,少年在寒冷的风中紧紧相拥,来证明自己的身边只有彼此。
//
那天晚上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心事。
//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愈加的寒冷。沈如呆呆的看着江面,突然说胡一句。
沈如“马嘉祺,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不去重庆,也不去郑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
马嘉祺沉默了很久,久到江面上已经渐渐升起了太阳,将湖面染成金黄色。他沙哑着嗓子,带着满脸的伤痕说。
马嘉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