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庭审的这天,只能说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你们到了?我也马上。”
“告诉贺儿放宽心,别害怕,浩翔也是。”
“嗯嗯,嗯好。”
我挂掉马嘉祺的电话,破天荒的翻出一根或许已经过期了的口红,抹了两下。
然后整理了下黑色西服外套,背上装有文件的包,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出去。
却不想,在小区门口,遇到一件很不正常而且很恶劣的事。
——两个醉汉,正在大力掐架。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大半天的,怎么会喝成这样,而且怎么还特意在我家单元门前打?
虽然这么说有点过于自恋,但是这种景象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会不会就是为了堵我,不让我去庭审?
……如果真是那样,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试探的问了一句:“那个……大哥?”
“我有点事,能不能让一……”
“他妈的小贱蹄子看不出来老子干嘛呢!?滚!!”
……果不其然。
我压制住心里的怒气,伸手掏出手机,摁了个110,举到他们面前:“我要报警了。打架斗殴影响他人生活秩序,可以进局子的。”
那两人一愣,看着我手里的手机确实是通话界面,里面还传出了“喂?重庆市公安分局,您要报案吗”的女接线员声,虎躯一震,怒瞪了我一眼,也不装醉了,摇摇晃晃的跑了。
我笑了笑,关掉那个软件。
怎么可能真的会报警,那是一个仿真报警软件。我在爸爸妈妈的指导下做的,本来留着防身用,可是后来学了散打,这个也基本上用不上了。
但今天不一样,去法庭,怎么能打的那么狼狈。况且那种虾米……用不着出手。
我火急火燎的赶到法院,时间刚刚好。
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对上一双犀利的眸子,我眉心沉了沉,这种打量,我很不爽。
我挑了挑眉,毫不躲闪的回望过去,目光的主人——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中年女人,似乎没想到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敢这样子瞪她,心慌难掩,一会儿便转开了头。
我知道,八成是戚颜的律师。心中的狂躁情绪不可控制的开始蔓延。
我几乎是卡点来的。落座没多久,时间到,开庭。
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衣垂着脑袋坐在那,冷白的手腕上拷着扎眼的手铐,我的喉咙堵住了,鼻根也好酸。
他妈的,今天不打赢这场官司老子就不姓江!
—(专业知识不足,还是不要搅合这么庄重的场合了)—
我用了我十七年多全部的口才打这场官司。
对方是根老油条,油盐不进,说真的这个案子很难,中国传统中,死者为先的思想根深蒂固,而且保不齐戚颜那边会弄点什么暗箱操作。这一来二去,更加雪上加霜。
我的额头渗出了一层汗,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缓缓抬头看向贺儿。
他憔悴了不少,眼睛红红的,但是不可置否的闪着一种坚定倔强的光。好似给我一颗定心丸。
“请被告证人开始论述。”
贺峻霖在发抖,我看着他调整好麦克,嘴唇翕动着,黑色西服下的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兀自闭上了眼睛。
霖霖,对不起……
“……严浩翔没有罪。他是好人,戚颜才是坏人……”
微弱却字字清晰。
严浩翔猛地抬头——开庭以来第一次抬头,几乎是失声大喝一声:“贺儿!”
“肃静!!”法官不乐意了。有警察上来把近乎失控的严浩翔按住。
“……戚颜是坏人……她、是个qj犯……”
“贺儿!!”
法官深度近视镜下的眼眸沉了沉,声线低沉了一个度:“qj犯?她qj谁了?”
贺峻霖眸子猩红,微张着唇,神经质的攥紧了衣袖,精致的脸庞因为颤抖有些扭曲。被几个警察按着的严浩翔更加失态,声嘶力竭的呜咽:“贺儿!!贺峻霖!!”
可贺峻霖没有回头。
“我……!!”
——
定音锤响,一切尘埃落定。
皆如我所料,严浩翔无罪释放,贺峻霖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也无需承担法律责任。
可代价是,贺峻霖的前程——严浩翔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东西,就这样成为了正义的祭品。
……我不知道我做的是不是对的。
庭审视频不知从哪里流传到网上,又迅速引起轩然大波。
不应该的,烈日炎炎的夏天,为什么让人这么心寒。
那是众芳喧嚷的八月,蝉鸣依旧。
我在急诊室里看见脸上严严实实裹着纱布,只露出一张嘴和两只眼睛的丁程鑫。
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让一重重麻烦接踵而至?
丁哥说,是舞台事故。
我咬紧了后槽牙,从医院出来之后去了他参加的那个综艺的拍摄地。在后台找到了几根切口整齐的威压绳。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从内娱一线跌落至满身骂名,时代峰峻只用了两个月。
最可恨的是,我们明明知道那是对家公司搞的鬼,其目的就是为了搞坏丁哥的脸。却什么都不敢说,不能说。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飞总一身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衣服,鬓角的发白了大半,眼镜摘下放在桌边,吐出来的是那样简单又伤人至深的三个字:
“解散吧。”
—本章完—
卑微作者饼子对不起丁哥对不起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