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在田帅眼皮子底下坚持多个回合,与在付亚楠面前练就的刀枪不入坚如磐石的意志和摁压摩擦多次的心理素质功不可没,虽然还是有点怂。我再次朝教学楼瞅去,阳台上班主任的身影已经消失,估计回办公室去了。不过,我定眼一瞧,一辆电动车在朝操场方向驶来。是田帅,他骑着电动车,车把上挂着买的早饭,吊儿郎当进入正在跑操的操场。在路过我们班时,猛得减速,不缓不慢地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晃悠悠地走着。我们学校鼓励班主任陪跑,田帅指挥着班级末尾的学生跑齐,后面的几个男生和体育委员窜唆班主任一块来跑,田帅连连摆手,说年纪大了,没你们活泼了。后面“噫——”声一片,三圈马上就要结束。最后我们班的男生也没把田帅从电动车上拽下来。跑操跑完后,大部分人向食堂涌去,我和孙畅回教室。刚回教室,孙畅拽起了放在课桌上的校服外套套我头上准备嗷呜呜地揍我,我笑着摸瞎四处躲,在不心撞到人后连忙失声道谦,感觉我被人扶住,抬眼一看,嬉笑的脸僵住,勒谦!余铭在后面倚着门槛贱笑。孙畅问:“你们怎么来了?”余铭双手抱胸朝勒谦方向努努嘴“勒谦要来的”。我肉眼可见勒谦脸上染上一层红晕,我尴尬得手不知该往哪放,回给他一个笑脸,下意识准备撩一下前额的头发。手刚摸到头,熟悉而粗制的触感在手指间炸开。我手一抓,一块红色的布料给我带了下来。gan!是校服,刚才和孙畅打闹时套在头上的校服忘了拿下来,我就是以这幅头顶红的样子在勒谦面前呆了半天,我羞愧得把校服扯了下来,泄愤似的在手里团吧团吧蹂躏,瞪着眼挑着眉扔给了孙畅,孙畅惊吓似的接住,笑着把校服铺平展开披在身上。教室里人来人往的,我提议去外面,反正离第一节课上课时间还够,我拉起准备趴着睡一会儿的孙畅,在孙畅一脸懵逼中,也不管后面的男生直接冲了出去。其实教室里人不多,像我们父母坚持每天亲自做早餐给我们的人真的很少,大部分都在学校食堂吃。我站在操场上心里呼出一口气,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因为点别的什么,后来面传来了孙畅不满的嘟嚷,我锁着她的脖子佯装生气,孙畅也笑着挣扎。从我手臂溜出去后,孙畅笑着朝远处跑,我没顾着去追她,余铭先一步朝孙畅的方向跑,我瞪着他们远处的身影,怀疑他们是故意的。旁边就是勒谦,我摆弄着校服上的拉链,围着高大的孔子像相对无言地转了几圈,用手轻抚过孔子像座台上雕刻出的生平事迹的凹痕,我觉得我应该适时开口:“怎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没有与孙畅,余铭说话时“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粗俗之感,轻柔的声音用普通话的标准一字一字斟酌描出,我全身恶寒发了一个抖,我妈多年念叨的女孩得体标准在勒谦面前一一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