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白色帘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故渊睁眼看去,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
“你醒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远处随即传出瓷器与木头相碰发出的清脆声响。
故渊循声望去,发现有人正端坐在书桌上笑盈盈的看着她。
“两天?”
故渊十分震惊,她从没想过风端安铃的铃铛能有这种效果。她很难想象,自己失踪了两天家里会乱成什么样。
落轩渡步走来,将手里晾好的汤药递给故渊。故渊警惕的看着那碗汤药,随后伸手接过大口的灌入了嘴里。
“你醒啦!”
远处突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故渊闻声看去,发现一位棕色齐刘海的小姐正小跑过来,嘴角还粘着点花糕的碎屑。
“阿辞,你刚刚去哪了?”,落轩看着故辞,语气温和的问。
“去书房了。”,故辞随便编了个理由,但被自家哥哥这么看着语气都变得心虚了起来。
落轩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旁,故辞立刻会意赶忙用袖子擦掉了证据。
故渊若有所思的看着兄妹俩的互动,内心被突如其来的复杂情绪占满。
接下来的几日,故渊继续待在落府里养伤,对于这个家庭的相处模式,故渊心里是羡慕的。
这么温馨宁静的日子使她想要永远的留在这里,感受着这种得来不易的美好。
她对落轩几人隐瞒了自己的来历,并拟造了“盛”这一身份与他们相处。
但毕竟他们不是一家人,伤好了还是要走的。
就在昨日,故渊接到一纸书信,信纸上的内容令故渊的心高悬:
魔君已于今日抵达忘川,明日便要登门拜访,与之谈判。
说直白点就是让她快回来。
这个清秀的字迹故渊认得,那是故傲的手下,黑无常所提笔的。
此刻她正站在落府的小院内,与落轩“对峙”着。
“什么时候?”
故渊注视着眼前已经知晓自己身份的人,不解地问道。
“玄镜之时”
落轩回道,地底突然传来波动,地面映出红色的法阵,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随之从地里钻了出来。
“殿下!本官可算是找到你了!”来者一袭白衣,面色铁青。
此人正是黑白无常之一的白无常。
“您不知道,君上他们……”白无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故渊的一个眼神给咽了回去。
故渊面无表情的从手里变出了一个手环抛给了落轩:“这是谢礼。”
“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我们走。”,故渊丢下这一句,便与白无常从落轩面前消失。
忘川,宫殿内。
繁华富丽的殿堂内矗立着一个人影,故渊向内走去,朝那人恭敬地喊了一声:
“父亲。”
身后的白无常见状,消失在了原地。
故傲闻声回头,见是故渊回来了,肉眼可见的激动着朝她大步走去。
“我儿,你终于回来了……”
他伸手颤抖的抚摸着故渊的脸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父亲,季渝岭是不是来过了?他说了什么?”
故渊将故傲的手挪开,冷冷地问道。
故傲先是一愣,随后甚甚点头:“季渝岭确实来过,他希望忘川能够归顺于沐影,为了不伤害人们的性命,他希望能与我们和平谈判。”
“和平谈判?父亲,您答应他了吗?”
“没有。”
故渊低头沉思起来,一道闷沉地咳嗽声骤然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担心地抬头望去,看见黑无常正在一旁扶着故傲。
“父亲,您何时染上了咳疾?”
“咳咳、一点小病而已。我儿,你在外面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故傲摆摆手,故渊见状,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她向故傲福了个礼,便头也不回地朝殿堂外走去。
“君上……”
黑无常担忧地看着故傲,只见故傲咳得愈来愈严重,一大片黑血竟从他嘴里涌出低落在地面。
“君上,真的不告诉殿下她们吗?”
“黑常,扶我去床上吧……”
棱境宫
故渊跟随着婢女的脚步来到了君夫人的住所,一踏进门槛,故渊就感受到了一股低气压正笼罩着这个厅堂。
“母亲,姨娘。”
压抑的氛围被故渊的话语划破,她先是向两旁坐着的大人行礼,随后直直地站在原地。
对于故渊的出现,君夫人与慕侧室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激动惊讶。
反观慕冬蕊,她在看到故渊的身影时便激动地想上前抱住她,但迫于母亲的威严,她不得已老老实实地坐在木椅上。
而梦渊呢,则是随意地看了一眼进来的故渊,表面上虽漠不关心,但心里还是留存着一丝庆幸。
“小沉环回来啦,快过来坐。”
君夫人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右侧空着的木椅,微笑着对故渊说道。
故渊听话地走上前坐上了君夫人身旁的空椅,颇有疑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们产生这样的氛围。”
见对面的故渊发话,慕侧室直接开门见山:“殿下回来的正好,您来给我们评评理。”
“小女的手镯不见了,那手镯可是他哥哥赠予她的,丢不得。”
“可谁知那手镯昨晚还好好的放在枕头底下,今早一看那镯子便不翼而飞了!”
“而那时只有梦渊殿下一人进过小女房间……”
“你怀疑我?!”
梦渊露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随后,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对面表情略显慌张的慕冬蕊。
“还有,小女的发簪也不见了……”
“所以你怀疑,这些东西都是梦渊偷的?可有证据?”
“证据……殿下搜她房间不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故渊转而扭头去看身旁安静的君夫人,君夫人身后的婢女见她微微点头,立刻动身前去搜查。
梦渊见此心中毫无波澜,毕竟她坚信清者自清,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
半响,两名婢女端着那枚发簪和手镯走了进来,道:“夫人,这是从梦殿下的房里搜出来的。”
“什么?!”
梦渊瞪大了双眼,她看着奴婢手中端着的发簪和手镯,一时手足无措。
我今天明明检查过房里的,怎么会……难道……
她看着被奴婢带进来的“证人”,眼神立马变得凶狠起来。
她知道过多的解释没有用,可她就是想再挣扎一下。于是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人,语气略带委屈地道:
“所以,你们也不相信我吗?”
她说着,视线始终停留在故渊身上。
“证据确凿,沉轼,快给她们陪个不是。”
故渊发话道,梦渊自嘲似的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给慕冬蕊二人道了声歉,随后面无表情地快速离开了棱境宫。
走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慕冬蕊母女二人,似乎是在警告二人,不要在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否则她们二人的头颅不保。
君夫人悠悠地看了一眼梦渊离去的背影,随即轻声道:
“沉环和小冬蕊先去和沉轼好好地交流一番,我和慕夫人还有一盘棋没有下完呢。”
她刻意将“好好地”这三字说得重了些,故渊听后随即心领神会地带着慕冬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