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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 破晓就在眼前

远方—闪耀的星空

一阵晨风袭来吹散梦幻,新的一天渐渐到来,人们从远方听见阵阵轰鸣,群山间的烈咬陆鲨发出怒吼。竹兰带着烈咬陆鲨如风暴般席卷着洞窟,卷起的旋风激起脚下沙尘,所到之处除了倒下的银河团员工所剩无几,此刻的她们捍卫着和平。烈咬陆鲨的吼叫打破宁静,艰苦的岁月雕刻着女子细腻的面庞,溅起的飞石如狂风暴雨般,激烈的战斗声传遍山间......

就在竹兰急速奔向天冠山顶时,帷幕市的银河团基地大门被汉森一脚踹开,此时的他除了心中的爱人已了无牵挂。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门前的男人疾速扔出手中的精灵球,紧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他跨过倒地的人们,径直向大楼最顶部走去。随着男人逐一排查着每个房间,他的脑海里再次划过了洋馆老人、女孩、保安、羡慕先生的面容,此时的他们是那样得清晰,微笑着给予了他走下去的力量。踏过层层台阶,大楼的走道里只有惨白的灯光闪耀,四周安静得可怕,依稀的设备声响从尽头前的门缝中传出,随即马上消失在另一端的尽头。伴随汉森最终推开了楼顶实验室的大门,一个背影出现在他面前。

汉森面前的男人随着大门被推开缓缓转身,他的身旁是一个个巨型玻璃管连接着地板和房顶,里面充满着绿色的液体浸泡着人类和精灵的躯体,羡慕先生的侄子也在其中,绿色的液体中,依稀可见手背上的印记微微透出紫光。此时的实验室窒息般的寂静,仅有几声滴答的设备声响闪过。看着眼前的一切,汉森颤抖着发现,人类的良知在这里早已丧失全无。

此时的他手心开始渗出汗水,一旁的精灵也做出了最后的低鸣。眼前的男人转身看向汉森,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缓缓走向前来,默默伸出双手,仿佛带着讥讽的语气无声说着“拷上我吧”。汉森抖动着双手掏出手枪,指向了身前的男人,此刻的他面对着实验室中的仪器,已经震惊无比。许久,他颤抖着几乎带着全身的愤怒吼道:“冥王!”

面对着枪口,现在的冥王却突然如释重负般闭上了眼睛,缓缓将头仰起,不知沉默了多久,突然冷冷开口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呼,我们都被出卖了...”

“恶魔吗?”汉森不屑地问着。

冥王依旧没有说话,汉森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场战争只带来了死亡和苦难,战后的我们没有尊严,为了生存我必须得积累资本投奔官僚,有资本才有饭吃。碰巧战争只教会了我怎么杀人。反正都要死人,用肉体换来能源,还行吧......”

“所以连你的家人都可以作为资本?”

冥王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将手抬起,再睁眼时,汉森看到了一双透着憎恶的眼睛。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我本来不憎恨他们,可是你看看吧!四个活人连我的妻子都照看不好!”说罢冥王开始愈加愤怒起来,此刻的他双手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汉森没再搭理面前这个人,二人一直就这样僵持着,不知不觉间,罐中保安手臂上的印记开始越发闪耀,带着心跳一般的节奏,一刻一刻闪耀着,然而此时僵持的二人,已察觉不到四周的异样。

汉森缓缓走向冥王,随着不断靠近,他潜意识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副手铐,可当他默默将手铐举向冥王的双手时,这个男人犹豫了。“......从现在开始,我以神奥总警局的名义,暂缓你在神奥的所有权限。”此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前进,他清晰地听到自己剧动的心跳,眼前代表正义和法律的手铐,现在却透着说不出的失败和讥讽。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就在汉森恍惚的一瞬间,一个身影疾速从门前闪进......

竹兰快步朝着洞口透出的微光疾驰着,脚下扬起的碎石随着阵阵狂风向身后卷去,随着她终于踏出洞口,一个熟悉的蓝发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山顶狂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沙尘奔向赤日的身边,扭曲着急速向上盘旋。他的脚下是一串怪异的红色能量圈,透过红圈,依稀可见另一边是个扭曲的世界。四周的岩石伴随能量圈开始扭曲,曾经笔直的石柱现在是那样的诡异,仿佛世间的一切在这个破碎的世界面前,如此脆弱不堪。

竹兰顾不得自己急促的喘息,飞奔上前准备击倒面前的男人。可就在即将近身的一瞬间,赤日突然回头反手一把,便将她按倒在地。随着女子倒地的一瞬间,身后的烈咬陆鲨几乎同时发出了气旋攻击向面前的男人袭来,然而现在的男人似乎获得了神奇的力量一般,只一抬手,烈咬陆鲨便被悬在空中痛苦地扭曲着,再松手,这个曾经伴随她多年征战的伙伴已被弹飞到身后的石壁上,震起层层碎石,发出一阵刺耳的震荡声。

赤日低头看向面前死盯着自己的女子,他此刻并不想说话,只是紧紧地将手伸向她的咽喉,死死地掐着。突如其来的窒息让竹兰痛苦不已,随着喉间这只冰凉的手开始发力,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脸颊下充满了鲜血,躁动的脉搏刺激着她的太阳穴,曾经细腻的脸庞此刻无比猩红。

狂风依旧喧嚷,带着呼啸的风声划过山间。随着赤日手上青筋暴起,竹兰眼前开始渐渐黑了下来,与其说是眼前一黑,不如说是赤日脚下的次元裂缝正在缓缓扩大。另一边的破碎世界,散发着看不透的黑暗,慢慢透过裂缝渗向现在这个现实的世界。所有人都没察觉到异样,突然间一阵轰鸣震得山体发颤,剧烈的颤动惊起了赤日的警觉。就在他出神的一瞬间,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未知的力量吸引一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躯被吸进眼前这个充满未知的裂缝中。

漆黑的空间中,零星飘着几块深红色的石板。时间在这里停止了前进,空间在此处诡异地扭曲,四周除了寂静还是寂静。突然间一阵电闪雷鸣,伴随一道紫光,一个扭曲的裂缝从这个破碎空间的上方打开,随着裂缝越来越大,另一个世界的狂风和沙尘疾速涌向这个未知的空间,紧随着还有一个男人和女子的身影。二人似乎丧失了意识,重重地跌到深红的石板上。再当男人醒来时,他发现一根尖锐的石峰刺穿了自己的腹部。

狂风不停地卷起沙尘,呼啸着扑向倒在地上的人,尖锐的沙尘划开了男人的脸,腥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滴在了暗红的石头地面上顺着狂风划出不规则的图形。

“果...然......就差一步了吗......呵呵......,真是...不争气啊啊啊啊......!”男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不远处的女子勉强支撑起双手,金色的长发伴随着呼啸风沙打在自己的脸上,借着仅有的求生本能,大口地喘着气。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踏踏踏”,一串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僵持,在这狂风呼啸的地方,这串脚步声竟如此刺耳。一双精致的黑皮靴渐渐走进男人的视线,男人支撑起残破的身体艰难地抬起头,本就不该存在的地方更不该有毫发无损的人,男人尽力地调整模糊的视线,可下一秒,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是......是你!?”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风沙的喧嚣。“别来无恙呀,董事长~”眼前的男人带着浓重的讥讽语气说道。这个熟悉的声音同样刺激着竹兰的神经,当她艰难地抬头时,眼前的这一幕让她绝望到不能呼吸。

赤日木木地看着刺穿自己腹部的尖石,此时的他知道自己失败了,彻底的失败。许久才抬头问向眼前的这个人“山...梨......博士,有...有何贵干?”

面前的山梨却不顾这个男人的狼狈,缓缓掏出了手枪,慢悠悠地说道:“您老了,该退休了,二股东我做了太多年了,银河团的一切,终将是我自己的。”山梨博士看着脚下面无表情的赤日,没有犹豫,默默扣下了扳机。

随着枪声过后,四周突然诡异地寂静起来,许久,山梨博士才慢慢转向趴在不远处的竹兰,此时的他竟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这个男人依旧站在不远处,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突然间,山梨博士痛苦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站出来反对我?你为什么要掺和这些不属于你的斗争?”

眼前的竹兰只是冷笑着,她的笑声是那样刺耳。

笑声刺激着他的自尊,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捏紧了拳头,握着手枪的手也开始愤怒地颤抖起来。山梨强忍着愤怒说道:“忘了这一切吧,竹兰!跟我走!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也是联盟最宝贵的财富!跟我回去!联盟副会长的位子迟早是你的,美好的明天正在向我们招手!!!”此时的他似乎眼中泛着些许泪花。

竹兰没有理会山梨的话,只是默默说道:“汉森在哪里?”

“汉森?汉森!我看你是被他洗脑了!!!你为什么现在还那么执迷不悟?为什么???!!!看看你父亲吧,他的固执给自己带来了什么???你别忘了,是我给了你现在的一切!”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再也控制不住地暴怒起来,愤怒的脸庞透着渗人的猩红,雪白的胡须下,干瘪的嘴角正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现在的山梨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端庄的仪态,“你不是想要汉森吗?他现在在帷幕市的银河团总部,随着爆炸,已经化成一堆灰烬了!你的爱人只是我除掉冥王的一颗棋子罢了。”

时间在这里停止了前进,空间在此处诡异地扭曲,沉默,周围只剩一片沉默。女子依旧死死盯着面前的人,良久,山梨缓缓抬起了手枪瞄准了竹兰的头,自己默默转过头去。身前的这个男人,突然不知为何,不敢直视竹兰的眼睛。就在开枪的一刹那,竹兰浑身似乎瞬间充满了力量,一股悲愤的力量,经历了诸多起伏的她,此刻早已十分坚强。女子突然起身,顺势扑向了面前的男人,紧接着是又一声刺耳的枪响。

随着山梨身体失去平衡,扣动扳机射出的子弹改变了弹道,弹头径直刺穿了竹兰的大腿,她痛苦地躺在地上,大腿的剧痛让她额头冒出滴滴汗珠。竹兰双手捂着大腿,鲜红的血液从她纤细的手指缝间缓缓渗出,可就算此刻痛苦万分的她,依旧盯着山梨咬牙说到:“正义和真理...终有一日...会制裁你们的!”

山梨看着眼前的一切,恍惚中再次露出愤恨的面庞。“到现在你还想着他!还想着你们所谓的真理!?你想要真理是吧?好,就让这个破碎的空间决定你的命运吧。这就是真理!”说罢面前的男人不再理会女子,转身急促地拿出一个能量环,此时此刻,他正迫不及待要回到那个现实的世界去继承银河团的一切。

突然间,狂风再次喧嚷。空洞的黑暗中,渐渐浮现出一个龙型身影。伴随着这个破碎的空间,眼前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威严。山梨没有察觉到这个身影正缓缓向自己靠近,他还在焦急地敲打着能量环,似乎这个能量环此刻失效了一般。

紧接着,一群熟悉的身影也伴随着面前这个巨大的龙型身躯也开始慢慢显现。爸爸,妈妈,奶奶,女孩,老人,羡慕先生......一个个脸庞是那样的熟悉和慈祥。不等山梨反应,黑暗中的龙神一闪而过,身躯带动起来的气旋裹卷着砂石急速向面前这个男人冲来。再转眼,世界已经一片漆黑。

我的爱情落有遗憾,你的希望落有遗憾,所有一切终成往事,带着遗憾回归现实......

当竹兰醒来时,刺眼的落日余晖不停地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她缓缓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身旁是熟悉的烈咬陆鲨,挺着胸前的伤疤,静静地睡着。远处伴着落日的蓝紫色天空中,几只龙型精灵还在翱翔。

回过神来的女子看着大腿上被穿孔的裤子,破洞下透着自己雪白的肌肤,现在的她已经没了枪伤。竹兰木木地看着自己的靴尖发着呆,谁能想到,不到一个月前,自己才刚从联盟夺冠准备享受生活,奶奶、汉森、父母......一切的一切,宛如绚丽樱花一般,那样美丽却又太过短暂。

不知不觉间,一只揉瘪的香烟从女子口袋中滑落。女子看着地上那根熟悉的香烟,缓缓捡了起来,放到嘴边点燃。咳...咳...咳...刺鼻的烟味伴随着咳嗽却让此刻的她感受到一丝安全。

时间开始飞速流逝,转瞬已是天黑。此时的竹兰依旧坐在草地上,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星光,恍惚间好似回到了神和镇外山间的那个夜晚,脑海中又响起了曾经熟悉的对话。

“来来来,你想不想听一些不那么丧的事情呀?”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快说啦!”

“虽然我们现在脚下这片土地上,有冥王、赤日、山梨好多好多卑劣的人,但是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仍有许多坚持着真理的人。他们虽然有着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但是因为共同的信仰,他们牢牢团结在一起。虽然备受打压,但他们坚信团结的人民永不被击溃,依旧燃烧着星星之火,默默站立在风雪中,守望夜空闪耀的星光。他们坚信终有一日,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平等的世界。我也坚信!不久的将来,我们脚下这片大地上,也将燃起革命的烈火,大家都将朴素地快乐着,没有吸血鬼,没有资本家,我们所有人将携手向着真理共赴美好的明天!届时,人们不会再称呼你女士,也不会再称呼我先生,我们将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什么呀?”

“达瓦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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