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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早春残影

远方—闪耀的星空

经历了两年的朝朝暮暮,和往常的神和镇不同,今年的神和镇即将迎来一个新的生命。

从去年仲夏开始,女人开始怀上了男人的骨肉。

看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又望向湖边即将开春绽放的樱花,男人露出了一丝憨憨的傻笑。立春前的英知糊,湖面波光粼粼泛着日光,深蓝的水波上飘着柔曼的轻纱,不时有几只可达鸭跳入湖面捕捉湖里的小鱼。

女人看着湖里的倒影,又看向傻笑的男人,抄起水花撒了过去。男人见状向湖边的草丛中逃去,女人也不甘示弱,挺着肚子站起身就追了过去,两个人在草丛间,围着一棵棵樱花树捉起了迷藏。清风拂过女人的脸庞,经历了战争残酷的脸颊此时多了许多温柔的红晕,二人就这样嬉闹着直到累了坐在树边。

看着日渐饱满的樱花花苞,女人情不自禁的将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快看,神奥的夕阳,总是和其他的方的不一样呀!”男人兴奋地说到。女人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落日余晖,散发着紫金色的光芒,远处蓝紫色的天空中飞着几只龙形精灵。

不知道看了多久,男人开口幽幽道“太阳马上就落山了,我们回家吧,等到立春我们的宝宝和英知湖畔的樱花都将迎来新的启程。”

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点了点头,男人将手指放到嘴边,熟练的呼号声再次响起,不知从何处,天空中飞来一只波克基斯,男人一把拉起女人,二人转身轻快地跳上波克基斯的背部,女人紧紧抱着男人的腰闭上了双眼,再睁眼时已到神和镇。当他们徐徐走向木屋时,却发现今天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立春前的神奥,积雪开始慢慢融化。冰雪消融的草地上,站着三个外国军人,三人看见归来的男人,大步上前。其中两个军人立刻召唤出精灵护卫,带头的军人上前匆匆出示完证件后拿出手铐一把将他的双手铐在身前淡淡道“有命令,跟我们走一趟。”

不等男人反应,另外两人瞬间跨到他背后将他双肩一压,按着头,任由他如何反抗转身就走向远处的车场。

女人还沉浸在震惊和恐惧中,只见面前的军人用着自己熟悉的话语道“Young lady,want to have some fun?”

说着,手开始不自觉的伸向女人的脸蛋。女人从惊恐中醒来,一把抛开军人的手,军人见状上前一步强行将她抱住,女人愤怒地开始挣扎。此时男人听到了她愤怒的呼喊,不知从哪里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挣开了两人的羁押,不顾一切的冲向了那个军人,瞬间将他扑倒在地,开始疯狂用拳头向军人头上招呼过去。

倒在地上的军人本能的捂住头部,激斗中溅起了白色的雪花夹杂着不知是谁的鲜血,男人挣脱的那刻另外两个军人也几乎同时紧冲上来,却如何也阻止不住他愤怒的双手,情况失控之下一名军人立即指挥其中一个精灵释放了十万伏特,瞬间将他击倒不自主地压在带头军人身上抽搐着。

地上带头的军人愤怒地一把推开趴在他身上的男人,掏出手枪对着他的脑门,几乎是掏枪的同时,伴随“嗒”的一声手枪已经上膛,就在马上扣动扳机时,一旁的女人突然疯了似的扑了上来,紧紧咬住军人持枪的手,瞬间惨叫划破天空。

就在外面打斗的时候,屋内的老人也闻讯赶来,因为腿脚不便,出门便见到女人在咬军人的手,地上的儿子已经奄奄一息,昏迷不醒,躺在夹杂着冰雪的草地上,发出一阵阵奇怪又扭曲的抽搐。

军人挣红了脸咬牙忍痛一把将女人推倒在地,由于用力过猛,倒地的她双腿间开始渗出鲜红的血液。老人不顾另外两个军人的阻拦,冲到了女人身边痛哭着将她扶起。

此刻的村民都默默地紧闭窗门熄灭了灯,本该开启夜市的神和镇此刻黑暗到让人窒息,只有地方治安官孤身一人闻讯赶来,此情此景,同样经历过战火洗礼的治安官还是不由得心中一凉,随后他立刻站到带头军人面前悲愤地说到“无论这个人做了什么,请走法律程序吧!她们都是无辜的。”

本就恼怒憋屈的带头军人此时更是怒火中烧“老子就是法律!!!”

说罢一手推开治安官,愤怒地用枪托敲击治安官的头部,身边的两个军人眼见情况又要失控,急匆匆走到带头军人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带头军人突然停下了颤抖的手,他死盯着地上头破血流的治安官看了几秒,突然怒吼着对着治安官脑袋开了两枪,随即让另外二人拖着男人的身躯,走向了车场。

枪声惊醒了在林间休息的姆克鸟,刹那间无数的飞鸟呼啦啦地拍动着翅膀飞向了远处的高山,鲜血染红的地上,只留下了一串远去的脚印还有面目全非的治安官和老人痛哭地抱着的即将难产的女人,在这个此刻本不该静悄悄的村镇里,现在的一切尤为凄凉。

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女人,老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背起跑到镇上的精灵中心,女人双腿间的血液一路从木屋外染到精灵中心二楼的大型病床上。专为精灵设计的大型病床,此刻躺着的却是个无助的女人,金色的头发散落在枕边,床边医生正在焦急地准备最后的仪器。

“老婆婆,我最后郑重和您说一次,吉利蛋的治愈之心可以治愈精灵,但是我们不能保证它对人类同样有效,而且一旦见效必须立刻生产,已经容不得立春之后了,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老人双手止不住颤抖着“我...我知道了...那治安官怎么办?”

医生犹豫了一秒“太晚了......中心的人刚刚过去看了,子弹打碎了他的脑门,已经由专门的人送去殡仪馆了,现在应该是入殓师在拼接他头部的时候吧,希望他能最后走的时候体面一点......好了,吉利蛋准备好了。”

昏暗的灯光下,吉利蛋开始散发出光芒,渐渐的,床上的女人开始恢复了知觉,紧随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她双手紧握着床边的安全护栏,娇嫩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一旁的医生汗如雨下,老人则一直双手合十脸上夹杂着汗珠和泪水紧闭着双眼不停地祷告着。在经历了一次次此起彼伏的惨叫后,一串呱呱的哭声打破了这一恐怖的循环。

医生兴奋地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是个女孩!是个女孩!”

身旁的吉利蛋虚弱地瘫坐在地上,老人顾不得脸上的泪痕激动地看着刚出生的婴儿,马上又转向床边女人,可是此刻的她却两眼空洞,默默看着窗外沙沙作响的竹林,用残存的力气蘸着床上的鲜血,在床单上断断续续地写下了“竹兰”两个字,便凝视着漆黑的夜空。

劫后余生的老人感觉自己浑身突然又充满了力量,慌忙给女人擦拭汗水,可当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床上的她已经没了呼吸.....

“她...她应该是放弃求生的欲望了......”医生沉默良久后道。

万籁寂静的夜空啊,神奥深黑的夜空啊,此刻除了婴儿的哭啼再不见星光闪耀。

一周过后,神和镇再次回归到往日的平静中来,人们总是习惯选择性忘记过去恐惧的回忆,大家对一周前的事情都避而不谈,似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人们照常陆陆续续早出晚归,市场的小贩又开始了往常的叫卖。

晚间电视台每日都会重复播报着近期战后审判的新闻,透过粗糙的画面,新上台的新闻播报员带着浓重的西方口音用本国的语言播报道“自停战以来,首犯们均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后续针对漏网之鱼的审判正在进行中。伟大的新政府给了之前参军的人最大的容忍,但是仍有一些顽固分子,他们或冥顽不化,或直接地下抵抗,诸如旧政府阿尔法行动中的部分旧正规军,曾因拒不合作打伤执法人员。在此,伟大的新政府宣言,我们是热爱和平的,对同胞也是报以最大容忍的,只要诚心配合,我们都能网开一面,倘若依旧负隅顽抗,则必将招致灭亡......”

后续小镇上又来了市区的本国军警人员,但是经过各方渠道的调查,也只是零零星星地得到了一些零散的片段。领队的长官曾经拜访了木屋中的老人,双方聊了一天一夜,最后的结果却只是村民口中那个清晨雾气还未散去,从木屋中匆匆出来黑着眼圈一边吸着烟一边叹气的人。

坐落有序的房屋尽头,依旧是那栋显眼的木屋,可是曾经温馨的木屋现在却没有了以往的快乐,那个背着木篮上山砍柴的男人背影,那个在鸡圈里俯身喂食小鸡的女人背影,那对夏天坐在门前台阶上看流星的男女背影统统都不见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来过这间房子,所有人仿佛觉得这个家族受了诅咒一般,大家都开始刻意地去尽量规避不要路过木屋,无奈需要路过的人到了木屋前也总是潜意识匆匆快步而过,只留下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孩还有几只精灵默默地注视着偶尔过往的路人。

樱花盛开的早春,此时此刻却毫无生气,绯红的花瓣在太阳的照耀下透出一丝诡异的鲜红,今年的樱花比往年任何一期都谢得要快,就如同这个家庭一样,温暖美好的快乐在现实面前终究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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