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的人很多，菜式也很多，足足吃了两个小时有余，刘耀文看了眼陌生来电便猜到是外卖员的，看了眼与亲戚聊得热火朝天的母亲，刘耀文对弟弟使了个眼色，趁大家都在茶余饭后地闲谈之际偷偷溜出了门。
“这么冷的天，要不等会儿还是拿进去吃吧。”刘耀文缩着脖子把脸埋在围巾中，顺带帮弟弟把衣领立起来。
“比起被妈妈发现，我还是更想吃冰淇淋！”
看着弟弟一副视死如归的可怜模样，刘耀文不禁一笑，牵着小手一步步慢慢走向小区门口。今天是除夕夜，保安亭休息，不放外人，故而外卖员只能送到大门口。走到大门处时，刘耀文一眼认出了那个宋亚轩代言品牌的外包装。
“刘先生吗？”
“对，是我。”
外卖员将装有冰淇淋的保温袋便当递进来，然后看了眼脚旁的另一份比较大的外卖，有些抱歉地说：“这里比较远，所以我就想着将两份外卖取了之后一起送来，没想到这个外卖做的时间有些长了，让您久等了。”
“没事，”刘耀文拎着袋子，看了眼鼻头红通通的外卖员，问道，“那个外卖有备注楼号吗？我可以帮您送过去。”
“真的嘛！谢谢你！”外卖员眼睛一亮，迅速蹲下查看单子，“B区304栋的宋树立先生，您认识吗？”
宋…树立？
刘耀文一怔。
“不认识也没事，我再等等也行……”
“我可以，”刘耀文连忙说，“我可以看看手机号吗？”
他抱着外卖袋子蹲下，快速地查阅着那串他从加了微信的那天起便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还没反应过来这过分巧合的事实，便听见头顶传来外卖员地声音：“是宋先生吗？”
夜风很大，像是不安与紧张的海浪拍打着他通红的耳畔，那虚无缥缈的沙沙风声夹着远方的车鸣，伴着身旁簌簌的叶落，还捎来了随着脚步声至而落下的应允声。
“是。”
外卖员一脸开心地将外卖递给那名匆匆赶来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刘耀文听见他急匆匆地脚步一顿，然后声线漂浮不定地扫下：“你是…耀文儿？”
他松了口气，是他，可瞬间又紧了紧心，那是他……
宋亚轩正欲开口，却忽地想到什么似的，喊住了那名即将离去的外卖员：“那个……我带了个东西。”
刘耀文就站在一旁，看着穿了一身黑色长款羽绒衣、戴了黑色口罩与黑色鸭舌帽的宋亚轩有些笨拙地从鼓鼓囊囊的口袋中掏出一枚圆滚滚的橙色小球。
“砂糖橘。”宋亚轩的声音堵在口罩内，有些闷闷的，“家里人喜欢成箱成箱的买，多了也吃不完，您带些回去，路上也能吃，解渴。”
“谢谢先生。”
“不谢，”宋亚轩轻声道，“辛苦您了，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车轮声碾过干枯的落叶，逐渐消匿于夜色，宋亚轩这才转过身看向了一直站在身旁的一大一小。
“你们住这儿？”
“嗯。”刘耀文赶在弟弟开口前先应声道，被哥哥抢了先的小耀武抬头瞥了眼有些异常的哥哥，然后好奇地打量另一位哥哥。
小家伙在心里不解，自家哥哥和这位哥哥裹得这么严实，他们俩是怎么认出对方的？
“我爷爷去年搬过来的，老人家喜欢清静，这儿远离市区。”
“确实，安保也不错，除了贵没别的缺点……”宋亚轩看向了那个一直打量自己的小孩子，将口罩摘下，笑着打招呼，“你是小耀文儿吗？长得真像……”
刘耀文忽而脸一热，可是在下一阵风拂面而至时他却不禁撅起眉头——酒的气味，他看向了半蹲着的宋亚轩，黑色的口罩之上，是白里透粉的面颊，长而密的睫毛之下，是覆着迷离的眸子——宋亚轩喝酒了。
宋亚轩直起身，不知是蹲了许久还是其他原因，有些许踉跄，刘耀文连忙单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没事……”宋亚轩有些闪躲地想抽回胳膊却被更大的力气拽住了。
刘耀文凑近后那股薄荷酒的味道迎面扑来，他有些担忧地说道：“你喝酒了。”
“一点点而已。”
刘耀文叹了口气，把外卖袋递给身边的弟弟，用眼神示意满脸懵比的耀武跟着自己，而他则劳劳地将步子都有些虚的宋亚轩半抱在怀里。
“我送你回去。”
宋亚轩偏头，刘耀文直接对上了那双水色涟漪般澈染的眸子，那瓣覆着酒气的红润有些倔强地撇了撇，却并未说其他话，就那样由着他强势而霸道地跟在身侧。
刘耀文爷爷家在A区，离小区口近，刘耀文反头看向弟弟，说道：“你先进去，冰淇淋就说是我给你买的，妈妈不让吃就跟我打电话，我跟她解释。”
“那你呢哥哥？”耀武一边走上台阶一边看丝毫没有挪步的哥哥。
“我…我一会儿再回。”
“等等！”怀里许久未开口的宋亚轩忽然喊出声，握着拳头的手从口袋伸出，摊开手掌心，赫然躺着一个砂糖橘，“小家伙，给你的。”
刘耀文不禁笑弯了眼，让弟弟折回取了砂糖橘后嘱咐他到家后有其他事直接打他电话，然后就带着酒意逐渐上头的宋亚轩慢悠悠地走向B区的别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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