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惯例巡查完所有的房间后回到办公室，一通电话应时应景响了起来。
“喂您好……”
太宰治耐着性子，听着对面的男人近乎失控地控诉，甚至连把电话从耳朵边移开都没有，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保持着平日里作为医生时温和的笑容。
“杉先生，您可不要忘记了，您之所以会成为‘零’的合作人，是因为我们最初的合作人——您的未婚妻，被您亲手杀死了。“
中岛敦盯着面前的资料，腾出的一只手去找保温杯，左右拍了好几下就是摸不到画着白色小老虎的杯子，忍不住分了个神，一瞬间炸了毛。
“芥川你不要老是那我的杯子用！“
被cue到的人全然不在意炸毛的小老虎，甚至连眼神都不愿意从翻了好多次几乎可以背下来的材料中移开。
“有时间在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上大呼小叫，不如早点把案子结了。“
“当然……“我怎么可能让小镜花一直呆在那种危险的地方。中岛敦话还没说出来，突然愣在原地。
“你哪里看出来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啦！“
此时泉镜花正抱着自己的布偶兔子缩在中原中也的单人床下，即使后者一再表示太宰治暂时不会来，但警惕的小姑娘就是躲在床底下不肯出来。
“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小姑娘像只仓鼠一样缩成圆球，中原中也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才是被当成坏人的那个。
“我没有把中原先生当成坏人。“泉镜花虽有作为暗杀者谨慎的性格，但本身依然是一双少女清澈无暇的眸子，”我只是觉得，中原先生并不是太宰医生……“
后半句话泉镜花没有说出来，似乎是在斟酌说出来是否合适。但在纠结之前中原中也听到他近乎是低声自语的话。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相信太宰治了？“
霞色头发的青年鲜有表现出沉思的模样，泉镜花盯着对方紧蹙的眉头，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中原中也拉起泉镜花，在小姑娘错愕的神情中把她推到窗口前。
“抱歉，你可以先回去吗。“我需要思考一下。
“晚一点我会把信息发给你的。“是不是有些事情，我需要全部说出来了。
中原中也孑自坐在床边，床头柜放着太宰治带给他的四叶草，漂在接了一半水的小鱼缸里。水是每天自己都会换的，即使知道这样的行为很幼稚，但依然乐此不疲。
“因为……看到它绿油油的样子，会很有精神吧。“
中原中也是什么人，能一脚拦住以五十迈直冲向自己的轿车顺便把车前盖踢出深坑的男人。这副扮成病人浑浑噩噩等着太宰治解决问题。
那个在自己陷入危险的时候才会笑嘻嘻冒出来、嘴贱的太宰治，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可能醒过来。
“嘁，混蛋。“
中原中也摸出手机，开始给泉镜花发消息。
《零》档案二
我其实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太宰治，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见到过太宰治真正的样子。
那家伙似乎有精神分裂症，跟据我所知道的消息似乎和他曾经生活的环境有关系。
太宰治有黑手党的背景，但他在黑手党期间，萌生出了自己的第二个人格。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目前在精神病院担任医生的太宰治应该就是在黑手党形成的人格。
我其实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太宰治，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见到过太宰治真正的样子。
那家伙似乎有精神分裂症，跟据我所知道的消息似乎和他曾经生活的环境有关系。
太宰治有黑手党的背景，但他在黑手党期间，萌生出了自己的第二个人格。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目前在精神病院担任医生的太宰治应该就是在黑手党形成的人格。
中原中也思考了很久，删去了最后的话。
作为情报价值的信息，自己的个人情感是不需要的。
“混蛋太宰……“
中原中也脑袋往枕头里一沉，直接睡了过去。
脑袋一沾枕头睡了个通透，连有人进了房间都快没有发现。
中岛敦拿着《O.A》的资料几乎要睡过去，资料夹里默德鸣子泡的发白的尸体和法医冷冰冰的文字在他的眼中逐渐变得和每天早上都会看到的天花板一样单调无趣。
“如果真的是淹死的……她就这么稀里糊涂晕着淹死了，还是说……”
有人后手补了一刀。
当天，有没有可能存在第三个人，在默德鸣子拼尽全力挣脱绳索桎梏，想要上岸逃离的时候，给了她猝不及防地最后一击。
“芥川！”
小老虎因为兴奋没能控制住的身体险些糊到芥川脸上，后者嫌弃之余下意识伸手护了一下。
“被害者死亡的那天，最好限制到晚上的那个时间点以及河坝往下游的位置，所有案件的资料。”鎏金色的眸子闪闪发光，完全不顾及面前的这张脸是自己最看不惯的，“说不定就是因为她发现了什么……才导致了她的死亡。”
你知道吗，仅仅是差距几分钟，就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
三分钟前还活着的人，可能三分钟后就死了。
三分钟前还仅仅是跪在别人面前恳求施舍的狗，三分钟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以“合作”的名义假公济私。
“对于默德女士的死，我也很遗憾……”
“你闭嘴！”
坐在医生对面的男人狠狠锤了面前的桌子，他脸色青白，双目突出，像是在铁笼中被耗饿了许久的鬣狗，下一秒就可能扑倒对面甚至可以说是纤瘦的医生。
“哎呀，我没想到您听到自己的未婚妻原来还有反应。”医生讶然，修长的手指点着嘴唇，“明明为了‘零’，你杀掉她的时候连犹豫都没有。”
“你闭嘴！”
男人怒喝一声站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如细蛇般狰狞地凸起。
“如果连我也一起掐死，你不仅不用担心会有人告发你杀人，世界上也少一个知道你是瘾君子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太宰治最后的话几乎是笑着说出来的，
“怎么样，杀过一个人，再杀一个也没什么关系吧。”
男人的身体僵在原地，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甚至连医生眼中一瞬间的鄙夷都没有发觉。
运气真差，遇到这么个窝囊废。
连博弈的必要都没有，真没意思。
“不好意思，时间到了。”
医生推在自己身上的手力气大得惊人，男人险些趔趄一步。
“怎么说我还是医生，我的病人更加重要。”
太宰治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中原中也就站在门口。
“真是的，别到处乱跑啊。”
中原中也乖顺地坐在床边，看着太宰治有条不紊地进行每天的例行检查，一丝不苟。
“真奇怪，怎么今天跑到办公室了？”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握住太宰治的手，修长的手指还能感觉到薄皮下骨骼的形状。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那双海色的眼睛平静淡然，太宰治觉得自己这么久了，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有其他的表情。
“我来猜猜看。“
医生双手撑在床边人的身侧，借由本来就存在的身高差他微微低下头，凑近对方的耳边。
“你是想……找到‘零’的样品吗？“
太宰治全凭自己的双臂支撑全部身体，只有头微微搭在中原中也的肩头，听见对方平稳安和的呼吸声，温柔地像是初春的暖风。
“呐，中也。到底是谁用办公室的电脑给警察局发了匿名信，你知道吗？“
从两年前的“零“档案，到今天因为默德鸣子的匿名性再次被惊动的警局，这家小小的医院本来就没有多大，明察暗寻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为什么吗？“中原中也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太宰治欺身而上，缠着绷带的右手扣紧中原中也因为常年卧室变得苍白的手腕。
“在这里。“
中原中也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甚至任由太宰治的右手穿过上衣的下摆，冰凉的手顺着优美的腰线捻揉他的腰腹。
“中也一直想找的东西，在中也的身体里。“
中原中也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瞬间的动摇。仿佛太宰治手心下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体。
“现在的中也不是我的乖狗狗，不过只要是中也，我就很喜欢。“
明明只要挣扎一下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此时对中原中也来说却像是带着镣铐，动弹不得。
这是太宰治私藏的小秘密，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中原中也的第二人格是太宰治的杰作，这样形容听起来有些恶趣味，只可惜这是最合适的形容。与其说是太宰治发现了中原中也卧底的身份，不如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相信任何的其他人。
“零“的本质不是会让人上瘾的毒品，太宰治想要的最终产品，是会让人在痛苦中死亡却不留痕迹的毒药。
太宰治几乎无时不刻不想着自杀的方式，但他不喜欢肉体上痛苦的自杀方式。
“零“在服用后会产生幻觉的性质让人误以为它是一种毒品，然而太宰治真正期待的，是在服用后看到自己痛苦的过去，然后死掉。
肉体的折磨是最低级的惩罚，太宰治也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在mafia所做的一切有所动摇和后悔，但他就是研究了这样的东西，用来自杀。
“大概因为，我这样的人就该这么死掉？“
医生和病人，两个人站在天台上。医生无所隐瞒，像是讲故事一样，说明了一切。
“零“的销售是隐蔽的，之所以查不到，单纯是因为使用了一般人无法想到的方式。
默德鸣子，“零“最开始的代理商。如果说那天晚上大家都集中在默德鸣子”被其他人纠缠险些丧命“，就不会有人在意默德鸣子这个”可怜的受害者“那天被救起来以后做了什么。
“稍微用点小把戏，就可以骗到一个工具人。“太宰治双手搭在栏杆上，背对着随时可以袭击他的人，”默德鸣子借着被抓走顺着运河到下游，在那里和我做交易。“
“不，是我们。“
中原中也当时也在场，只是此时的这个人格，他并不知道。
默德鸣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被她发展为“零“需求者的未婚夫杉，因为不满她的控制一直跟随着她，甚至出现在现场，对她下手。
“其实也不能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杉先生服用的’零‘基本上已经是最后成品了。他内心的恐惧被药物影响无限放大，被未婚妻控制的恐惧甚至左右了他的行为。“
以至于他，亲手把未婚妻溺死在运河中。
“这就是我全部的秘密……了吧？“
呐，中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吗？
当中岛敦接到电话赶往医院的时候，太宰治已经不在了。
“他坠楼了。“
中原中也坐在天台的护栏上，背后的空地上可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为了适应环境萌生出的矛盾而又别扭的人，就像是铁丝，即使可以任意弯曲，终会有一瞬间，突然断掉。
太宰治眼前的世界真实通透，因此他再聪明也很难欺骗自己，最后委屈受伤的也只有自己。
或许只有那个笑着和中原中也恶作剧的太宰治，才是他按照自己的心愿诞生的人格。
“放弃思考的混蛋，最后用了这么简单的方法了结自己。“
风中中原中也的身体像是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中也先生，这里风大，我们先走吧。“
中原中也点点头，搭在身上的手攥紧了身上单薄的衣服。
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吗？
不好意思啊 我失踪这么久了
原本都快忘了自己写的至少要收尾
即使 我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最初的构想（真丶丢人）
谢谢你每次都会回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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