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少年

“一个是陈老师，今年七十来岁了，教国文的，他就是山里走出去的学生，后来又回来

教书了。还有一个是严老师，教历史，跟你差不多大吧，来山里很多年了。”小悠口齿清晰，

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来山里很多年了，却和刘耀文差不多大。

这本身就是个悖论，但是谁都没有在意。

晚上刘耀文坐在木桌前绞尽脑汁的备课，明天就要正式上任了，可他自己高考数学也只

勉强及格。他心想还好学校教的课程是小学水平，否则就凭自己半吊子的成绩，哪里够格做

老师。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放弃挣扎，趴下来伏在一堆笔记上：“老天啊，如果我有罪能不能

罚我天天爬山，而不是在这里备课。”他揉了把头发：“不行，我得去外面走走。“再这样下

去他和教案只能活一个。

他折了根狗尾草叼在嘴里，插着兜到处晃荡，这座大山肉眼可见的贫穷落后，目光所及

之处只有低矮的平房，每户人家门口还有信箱和奶箱，维持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生活风格。

刘耀文从小没来过这样的地方，觉得新奇无比，一路闲逛下来，居然不知不觉来到山顶。

山里的月亮清澈，月亮距离他前所未有的近，好像触手可及，刘耀文童心未泯，从前在家里父母绝不会给

他这样放肆的机会，要么逼着他看书，要么带他去听音乐会，虽然刘耀文一般称之为“催眠

会。”

他追着月亮的方向跑起来，夜风吹起少年的衣摆和额前的头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月

亮好像就在他眼前，但是又不真切。

等他停下来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周围是哪，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波光粼粼，皎洁的

月光洒在湖面上，像上帝洒下一泻千里的钻石，再往下就是陡坡和河道。

刘耀文鬼迷心窍地往小河走去，突然河面泛起了涟漪，哗啦一声，河水里居然站起来一

个少年。

盈盈月光洒在他的身体上，刘耀文只能看见一个白皙无瑕的脊背和一对漂亮的蝴蝶骨，

削瘦的脖颈往下滴着水，嘀嗒嘀嗒，顺着胳膊溅到湖水里，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湖里

掀起微小的波纹。

从他的发型可以看出这是个男孩子，刘耀文惊呆了，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身体，嘴里的

狗尾草掉在地上，做贼一般不知所措，心虚地想这要是被发现了该怎么解释。

湖水里的少年转过身，刘耀文立马慌了神，找到一块灌木丛，毫不犹豫地躲到后面去。

少年没有穿衣服，一步步从水里走到岸边，一开始刘耀文拿手捂着眼睛，又仔细一想。

明明都是男人，他有的我又不是没有，有什么不能看的。

于是他打开指缝，悄悄地看了一眼。

“卧//槽！”

怎么长那么好看！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好看的人吗？

刘耀文莫名有种负罪感，又把眼睛捂上，而少年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等他把手拿下

来，人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