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她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这个称呼了。
母亲揽过殷碎,一下一下轻柔地抚着她披散下来的柔软长发:“你爸是胃癌晚期。”
男人还躺在床上紧阖着眼,也不晓得刚刚是经历了什么。殷碎半点不懂医术,却也能从那张惨白的脸看出来多多少少。
“嗯,那就准备做手术吧。”
她一直认为,没有他们俩打出来的天下,就不可能有她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即便并不快乐,却也是北京市底层整日整夜为生计发愁的人们羡慕一生拼尽一切都得不到的生活。
为她创造了如此物质条件的父母,值得成为她做事之前需要考虑的一方面。
天价的手术费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于是例行前来查看情况的医生被母亲拦住了回去的路。
母亲说了一大堆没必要的话,用一句话概括就是:
“无论多少钱都一定要救救他。”
“请放心。”
就算不是医者仁心,在巨大金钱利益的推动下也会尽力把手术做成功。当然除了一种情况除外。
如果父亲病倒的消息被扩散出去,难免会有人借此机会彻底铲除掉他,让殷家元气大伤。
用世人的话就是,殷家的女儿还这么年轻,只要除掉垂帘听政的父亲,殷家不攻自溃。
大概是她鲜少在世人面前露面,给外人一种傀儡皇帝的感觉。
殷碎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病房里有母亲一个人就够了,她过不了多久就得回公司,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他的表演滑。
能撑多久是多久吧。
风衣口袋里的手机有叮叮作响,她现在听到手机铃声都有些发怵。
“喂。”
疲惫不堪而有些哑的嗓音通过电话传入他的耳朵里,让他皱了眉头。
“摩西摩西。”
奶乎乎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就精神了一些,她站在角落里,为了打起精神隔着口罩拍了拍脸颊。
“殷酱在哪里?我们排练结束了呢,一起吃午饭吧。”
这几天都是她打包食堂饭菜和羽生一起在酒店吃饭,想必是已经成了习惯,到了饭店总会不可抑制地想起对方。
殷碎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快12点的程度,胃部也后知后觉地传来饥饿感。
她左手揉了揉肚子,不知不觉间笑意已经爬上了嘴角:“好,我去接你。”
原本爱坐副驾驶的她破天荒地坐了后座,已经将车开上路的小珩都默默地从后视镜看了她好几眼。
“看我做什么,看路。”
被批了一顿但不知道原因的小珩抿了抿唇,大概是因为老殷总病倒的事情让总裁难过了吧。
低调的黑色车辆停在体育场附近,事先打过电话等候在那里的羽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大概本来是想要保持帅气的姿势,奈何牛蹄不听话。殷碎猜测。
羽生从左后车门上车,上车后又展现了日本重礼的特点,把小珩和殷碎问候了个遍。当然是好的那种问候。
殷碎十分有耐心地等他打完招呼后才让小珩开车。
“大柳他们送的?”殷碎注意到了羽生手里提着的冰墩墩,新春红在放在黑色的座椅上十分显眼。
“嗨。”羽生笑道,单手又拿起冰墩墩左看右看,即使早就看过了也依然不厌其烦。
奶乎乎的声音大概有种魔力,能够很好地缓和殷碎的坏心情,就连刚才的疲惫都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