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见了钻入许洛白指尖的那缕黑雾，他想，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东西，就好比许多连环杀人凶手都喜欢在作案后留下点什么挑衅警察。
“刚刚那是什么？”他问。
许洛白捻了捻手指尖：“地狱里的瘴气，和普通的瘴气不同，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瘴气。”
这是凶手在告诉他，自己来自哪里。
这种瘴气只有九川才有，而且是九川界的不过奈河，那里没有阳光，终年阴暗，泥沼遍地，猛兽横行。
那是个在九川犯了大错的人被流放的地方，许洛白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踏足过了。
这个人是在告诉他，挑衅他，自己来自不过奈河。
其实这种案子，已经用不到法医了，不过就在刚才，华润山告诉他，这个不是一般的法医，他懂些奇闻异事。
换句话说，他知道九川的事，虽然只是些皮毛。
许洛白驻足观察了他好一会儿，也没能看出来那法医究竟是不是从九川跑出来的。
“他叫什么名字？”
刚好程知许站在他旁边，听到他问这话，来不及去想心底那一丝异样，答：“顾希术。”
“据说懂得不少，国际知名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是老局长亲自将他请过来的。”
这句话不是程知许说的。
赵澜霖不知不觉也来到了两人旁边，皱着眉看着不远处的青年。
弱不禁风，斯斯文文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其实顾希术远没有赵澜霖说的那样，他只是看起来比一般的成年男性要瘦一些，身高也有175的样子，比赵澜霖那种从部队出来的185的汉子看起来确实有些弱不禁风，至于斯文，顾希术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边框眼镜，脸又生的略有些秀气，看起来的确斯文。
顾希术刚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会儿了才注意到三个人的到来，他站起身，刷的泛白的鞋面上零星的溅了些泥。
“赵队长，这两位……”
声音还怪好听的，赵澜霖想。
离得近了，赵澜霖才看清原来这人右眼眼角下方长了颗小小的痣，别有一番风味。
老赵一时之间看得有些呆了，以至于他没来得及想人是怎么知道他就是赵澜霖的，他原先知道警局会来这么个人，可他忙着走访还没有见面，他是怎么知道的？
“编外人员。”他没有告诉顾希术许洛白的真实身份，他也不知道许洛白想不想让别人知道。
“你们好，我叫顾希术。”
他的手还戴着手套，刚刚摸过尸体，便没有握手的想法。
“你好，许洛白。”
“……程知许。”
至此，几个人算是真正认识了。
“现场可以提取线索的几率不大，回警局？”赵澜霖问。
“嗯。”许洛白率先离开。
来时两个人，回时多了两个。
赵澜霖开车，许洛白和程知许不约而同的坐上了后座，新加入他们的顾法医，只能绕去副驾驶。
顾希术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系好安全带就看着前方不说话。
赵澜霖离他近，能看清楚他颤抖的睫毛。
啧，大男人睫毛长这么长干嘛？
“顾先生刚刚看出什么了吗？”
是许洛白问的，因为他觉得此时车里的气氛好像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就是坐在他旁边的这个人气压好像有些低。
“您说，凶手既然是地狱里的人，那为什么他分||尸还要用刀呢？”
果然，他是知道九川的。
“你知道地狱？”
赵澜霖能感觉，顾希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知道，九川之主上阴司使是我偶像！”
“咳咳……”
所有的人目光齐齐看向他。
许洛白尴尬的又咳了咳：“不好意思，被呛了一下。”
“你见过他？”许洛白又问。
“没有。”语气难免失落：“他那样的大人物见首不见尾，我这种凡人怎么能见到。”
这话听得驾驶座上的赵澜霖差点又将车拐进绿化带。
大哥，你说的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就坐在你后面啊！你回头看看他！
当然，顾希术是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顾希术絮絮叨叨的跟他们说了一路的上阴司，说的差点连上阴司本人都怀疑那到底是不是自己了。
总之一句话，上阴司使是顾希术的神。
摸鱼的阿淮放心放心，咱顾大夫是有CP的，对于许洛白，单纯的偶像和粉丝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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