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听着

赵澜霖带着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小小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程知许，还有那个懂电脑的简单。

简单年纪小，听赵澜霖说还在读研，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样懂计算机的人才，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或许是因为许洛白气场太强，又或许是程知许那周身生人勿近的气息，小年轻有些怵，好不容易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却被许洛白一个眼神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许洛白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不自禁扶额，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用不着你，等你们赵队长通知。”

小年轻得了话，一溜烟就不见了人，跑的比兔子还快实在不假。

这样一来，就真的只有他们俩还在这不太大的空间里了。

两人独处的时间除了那天晚上，就只有刚认识时一起吃的那顿火锅了，算起来，于程知许而言，两人还真不熟。

程知许不傻，这段时间下来，怎么也多少知道点关于自己和眼前这个人的事，知道两人或多或少有那么点联系，可是再多的他也不清楚了，他也不好开口问，因为他知道，就算问了，对方也不一定会为他解答疑惑。

有些事情，还是得看自己的觉悟。

“你在想什么？”

冷不丁开口，把程知许吓了一下，但他毕竟是在商场沉浮过的人，还不至于表露出来。

“九川……是怎么样的？”

这话把许洛白问住了，因为千百年万来，从没有人正儿八经的问过他，关于九川，那个地狱的事情。

而许洛白，掌管九川，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个地方。

暗无天日？

不，并不是。

“那个地方啊~”他故意拉长了调子，似乎是在组织措辞，又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那个地方，有人安于现状，乐在其中，也有人野心勃勃，不想要一辈子蜗居地底。”

许洛白慢慢的说，程知许也就安静的听，听他说千万年前的九川，听他讲自己是如何在九川摸滚带爬，才有如今的地位，听他讲小时候的事，听着他叙述着那个别人不曾触碰到的世界，又听他说，千百年万来自己是如何一个人生活，如何混迹于人界与九川两界。

他就这样听着，不插嘴，只是偶尔情至深处，附和一句，又或者在自己不赞同的地方反驳两句，他就这么听着啊，听着许洛白讲述他的一生，就好像自己也曾参与一样。

“这么多年，你都是自己一个人吗？”程知许突然问。

这个问题和许洛白现在说的话题毫不相干，他甚至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轻轻的“啊”了一声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随即反应过来，许洛白低垂着眉眼，道：“不是，以前有个人，他陪着我。”

“后来呢？”程知许问。他想着，以前陪你，后来呢，是不在了吗？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弃你于不顾了呢？

“后来”许洛白盯着自己手指上的黑雾，仔细看那些黑雾有些像鸟羽。

“后来，他不在了。”就这么撒手不管我了，让我孤身一人走过这么多年，人世沉浮，找他那一缕残魂留下的痕迹。

或许是因为许洛白眼中低落的情绪太过于明显，又或许是其他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爬上程知许的心口，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将手抬了起来，在快要触及到那人颤抖的肩膀时，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那你找到他了吗？”

许洛白抬头，深邃的眼直直看着程知许，薄唇轻启，程知许清楚的听到那清冷的嗓音一字一句，郑重的说出来的那句话。

他说，我找到了。

他丢下我五万年，那么狠心，那么决绝，可我还是找到他了，很想问他一句，你后悔吗？

摸鱼的阿淮各位赏脸点个收藏，送个花花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