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跟着周生辰和谢云还有凤俏前往伽蓝寺的路程上,回想着自己梦中的片段,正盘算着要如何提醒周生辰,小心南萧侍卫乔装的流民。
时宜此时内心十分纠结【要是直接告诉师父,我上一世失去他的悲惨经历,或是我预知他不久后会被王室构陷谋反,师父怕是会觉得我得了病……】
想起了不久前,平秦王教于自己的投射方法,时宜仔细地留意着路面,悄悄地收藏了些什么。
一行人于伽蓝寺前,卸了兵器,进入寺内。凤俏助谢云安置流民,周生辰找到主持,表示有意要为他们建一座新寺。
主持一阵感激之后,入了寺内,要为其中一流民剃度。时宜自知要剃度的是为何人,应了周生辰的提议,一同前往观看。
果不其然,南萧侍卫伪装的流民,为了带回南萧二皇子,萧文,全蜂拥而上,一时间,凤俏和周生辰与对方纠缠在一起。
很快的,周生辰因为身上带伤又没有兵器在身,被南萧侍卫逼得只能守不能攻。
时宜站在外围观战,内心紧张不已,伸手在衣裙里取出一路上收集的尖锐石子,瞄准一个正要把剑刺向周生辰的侍卫。
石子准确地砸在了那名侍卫持剑的右手手腕上,手掌一阵酥麻,剑随即掉到了地面。周生辰回过头,一个侧抬腿,那名侍卫倒地昏厥。
其中一名侍卫注意到了方才时宜的动作,欲上前把这麻烦解决,周生辰似是早就料到他的想法,箭步上前阻挡了下来。
时宜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手上的石子没拿稳,全掉了一地。眼见这混战愈演愈烈,时宜内心万般焦急之际,瞥见了一旁掉落在地的剑,迅速拾起。
看准时机,时宜朝周生辰大喊一声“师父,剑”
周生辰一个回旋踢以后转身,及时接住了时宜扔过来的剑,随后,三两下地拿下了所有的南萧侍卫。
时宜顿时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向周生辰,正要上下打量一番,却见周生辰略带笑容说“话说得不错”
一旁挟持着萧文的凤俏也欣喜地看向时宜,时宜这才想起,刚刚情急之下,自己的失语症竟然痊愈了。
见时宜能重新开口说话,周生辰自然是欣喜无比,却也叮嘱时宜,让她慢慢适应,别着急。
南辰王府正殿内,谢云为错过寺庙的混战而觉得可惜,凤俏皱眉回嘴“你正经一点”
周生辰步入殿中,为谢云和凤俏等人解释萧文的身世,一旁的时宜安静地沉思着。
最后,周生辰交代凤俏将萧文带到府内佛楼安置。
时宜走近周生辰“拜师时,时宜没能唤一句师父,今日补上。师父”
看着时宜白皙的脸颊微染红晕,嗓音婉转柔和,或是许久未发声,声音夹带着一丝沙哑,周生辰霎时移不开眼。
心细的谢云察觉到了周生辰的失神,缓缓开口道“你能开口说话,师父比谁都开心,何必多此一拜”
时宜望向谢云甜甜一笑,随即转首看着仍旧注视着自己的周生辰。
中州宫内,赵腾勾结刘元,挟天子,霸揽朝政,囚禁太后。
漼广早已看清朝中局势,以年过古稀为借口,上奏请旨,返回清河郡编撰朝史。刘徽百般不愿,可奈于赵腾的胁迫,最终还是只能准奏。
收到周生辰传来的密报,刘徽召见太子刘子行,刘子行明白刘徽的意思,自请前往西洲审讯南萧二皇子,顺道可以见见自己未来的太子妃。
临行前,赵腾让自己的心腹死士跟随刘子行一同前往西洲,而刘子行也为了让赵腾放下戒备,自请让自己的母妃入宫小住。
周生辰这日收到了漼府的来信,在藏书楼内告知了时宜,漼广召众漼氏后人回清河郡编写朝史,瞧见时宜听见消息后温婉一笑,心中有些许道不出的情绪。
时宜登上房顶静坐,虽然所有的事情发展都和记忆中的一样,这次自己回到清河郡以后还会再回来,但一想到要离开王府,离开西洲,离开周生辰……心里隐隐还是觉得不安。
这几日,那梦魇夜夜缠着时宜,那一幕幕的画面,深深刻在了脑海里,如今的时宜得以肯定,这一切是真切的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那生离的切肤之痛;王军被诬蔑的荒唐之说;同门被屠杀的惨状;周生辰被迫缴械活捉后赐予剔骨之刑……
思至此,时宜已泪流不止,上一世的隐忍屈服,最终换来的悲惨结局,现如今重来一次,时宜绝对拼死改变结局。
距离刘子行来到西洲不远了,时宜这些日子一直在埋头苦思,要怎么在刘子行到王府之时避而不见,但又能让他有借口可以到军营请周生辰帮忙清君侧。
周生辰收到了刘子行的书信,知晓他不日便抵达西洲,不知何原因,一直以来自己都很抗拒跟这侄儿接触,所以这次周生辰也不打算与其见面。
时宜知晓周生辰不喜跟朝中之人打交道,见小厮和侍卫们在准备收拾行囊也不多问,走进周生辰书房,见他正与谢崇下棋,走到一旁,为俩人沏茶。
“难得除夕不用出征,师父也不在王府过,真真是深受王军爱戴的殿下”时宜边把茶放到茶几上,边对周生辰道。
谢崇见周生辰执黑子的手顿了顿却没有言语,于是抬眸看向时宜“殿下这是想把王府让出来,不想让人打扰你和广陵王”
时宜闻言,脸上还是难掩失落的情绪,随即深吸一口气“那时宜就在此先预祝师父和军师,来年福气安康,为天下百姓谋得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