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怀跟着宋舒兰进入霍蓝尹的房间,只见霍蓝尹房中物品规格整齐,摆放有致,她正坐在梳妆镜前描眉。
宋舒兰浅笑盈盈,上前将霍蓝尹扶起,走到顾谨怀面前。
“宋妈妈您先下去吧。”霍蓝尹将宋舒兰送出房间,接着关上了门。
“霍姑娘不是说,你家公子正等着我们吗?他人呢?”顾谨怀背对着霍蓝尹,四处看着她的房间。
“沈姑娘怎么没有和您一起来?”霍蓝尹上前为顾谨怀沏了一杯茶,递到顾谨怀面前,
顾谨怀接过茶杯,缓缓说道:“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话音刚落,顾谨怀将茶杯扔向霍蓝尹,霍蓝尹灵活地躲闪,她抬手挥拳,却扑了空,回头看向顾谨怀,又不死心的横踢他的右腿,顾谨怀轻点地面,一个翻身躲过了霍蓝尹的攻击。
没有时间再和霍蓝尹耗下去,他一个劈掌劈向霍蓝尹的肩膀,霍蓝尹痛呼一声,双手被顾谨怀扣住,不得动弹。
“贺秋在哪?”
沈清城在楼下一直未动,她抬眼看向霍蓝尹房间的位置,没有任何动静。
“这位公子,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宣素手里拿着一杯酒,向沈清城走来。
沈清城的思绪被宣素拉回来,宣素坐在她面前,眼神纯良,天真地看着她。
沈清城勾唇一笑,对宣素说道:“姑娘怎么也是一个人?”
宣素低头甜笑,说道:“公子喝完这杯酒,陪我去个地方。”
宣素把酒杯递到沈清城面前,示意她喝掉。
沈清城在拿酒杯的那一刻,一把握住了宣素的手,宣素手一颤,酒杯没拿稳,倒在茶桌上。
沈清城勾唇一笑,起身走到宣素背后,双手搭在宣素肩膀上,在她耳边说道:“姑娘的手怎么这么不稳啊......”
宣素呆愣了一秒,这酒里有烟罗派专制的毒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失手了。
“宣素!”
霍蓝尹从楼上的房间走出,朝着宣素和沈清城的方向喊了一声,沈清城没有回头,宣素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霍蓝尹。
“带沈公子上来。”
“不必了!”沈清城猛地踏了一下地面,身体腾空飞起,一下就挡在了霍蓝尹面前。
“顾谨怀呢?”沈清城眼神狠厉地看着霍蓝尹,质问她。
顾谨怀从房里出来,看向沈清城,给了她一个离开的眼神,沈清城心神意会,给霍蓝尹让开了道路。
待霍蓝尹走远,沈清城看向顾谨怀,语气有些埋怨地说道:“还以为你被她给怎么样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顾谨怀看着沈清城生气的样子,低头笑了笑,然后步步逼近沈清城。
“做什么?”沈清城看着顾谨怀,往后退了几步,没想到后面是栏杆,她彻底没了退路。
顾谨怀离得沈清城很近,沈清城甚至还能看到顾谨怀额头上一道浅浅的疤痕。
“沈大人......也不是铁面无情嘛!”顾谨怀伏在沈清城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温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耳畔,弄得沈清城心神不宁。
沈清城气不过,抬头直视顾谨怀的双眼,只见他眼底满是调戏成功后的开心,沈清城气不过,朝着他的胸口就锤了一拳。
顾谨怀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委屈地说道:“你还真下狠手!”
“走,此地不宜久留。”
出了楚卿楼,顾谨怀回头看了一眼楚卿楼,便跟着沈清城离开了。
路上他一直在想他与
顾谨怀问霍蓝尹贺秋在哪时,霍蓝尹没有挣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在他该待的地方。”
“什么意思?”顾谨怀看着霍蓝尹,又问道:“你房间里点着烟罗沙,是为了迷倒我?”
见霍蓝尹还是不说话,他干脆放开霍蓝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烟罗派的人,也知道你已经盘踞在楚卿楼许久,但是杀掌门人的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霍蓝尹被戳到了痛处,扭头看向顾谨怀。
顾谨怀没有说话,他拿起茶壶,将里面的水浇入香炉,香炉发出“呲”的一声,烟罗沙瞬间不起作用。
“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霍蓝尹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顾谨怀,但是顾谨怀依然无动于衷。
霍蓝尹顺着椅子跪在顾谨怀面前,带着哭腔问道:“掌门人死的当晚,我的人从案发现场回来,告诉我,凶手可能是京城的人,我印象中掌门人并没有在京城的仇敌,直到前几天,贺秋随太子出现在长安,我的人一下子就认出他来,说他就是杀害掌门人的凶手。”
“于是,我便派人日夜打探宫里的动向,直到收到贺秋最近要来长安的消息,于是我蛰伏在他到长安的必经之路上,将他打晕带回了楚卿楼,严刑拷打,可他死不承认是他杀害了掌门人,接着我在他身上搜到了一份密函,里面有你和沈姑娘的名字。”
“我决定用贺秋引你们现身,在楚卿楼把你们一网打尽!反正我恨透了宫里的人,能杀一个是一个!”
霍蓝尹的眼神突然又变得狠厉,她恶狠狠地看着顾谨怀,可顾谨怀接下来说的话,让她惊讶不已。
“如果我告诉你,掌门人还活着呢?”
“什么?不可能!”霍蓝尹从地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谨怀。
“你们掌门人已经在南安城建立了新的门派,你若不信,南安城离长安不远,你现在去查还来得及。”
霍蓝尹知道顾谨怀的身份不记得,但是对他的话还是半信半疑,所以她决定亲自赶去南安,一探究竟。
“三日后,我在楚卿楼等你们,若你的消息是假的,我便杀了贺秋,若你的消息是真的,那我便放了贺秋!”霍蓝尹转身走向房门,看着楼下沈清城正在宣素耳畔说着什么,她便知道,宣素失手了。
不过没关系,她手里还有贺秋这个把柄。
顾谨怀和沈清城沿着北顺走着,路上顾谨怀给沈清城讲了他和霍蓝尹在房间里面的对话,沈清城听了之后,有些不解地问道:“烟罗派的掌门人为什么会在南安城新立门派?”
“烟罗派曾经是江湖上的大门派,专门劫富济贫,深受百姓称赞,聪明人利用假死脱离门派,只能是被内部人迫害,逼不得已。”顾谨怀看向沈清城,见她疑惑不解的表情突然豁然开朗,顾谨怀决定,那一瞬间的她,还挺可爱的。
路过一个卖发簪的摊子,顾谨怀上前看了看,在一排排珠钗中,选中了一个雨蝶流苏发簪,他执起发簪,打算送给沈清城。
“顾大人有心仪的女子了吗?”沈清城上来凑了凑热闹,一句话让顾谨怀收紧了拳头。
“没有。”顾谨怀将发钗收在袖子中,直直向前走去。
“有就说嘛,臭起个脸给谁看!”
沈清城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加快脚步跟上顾谨怀。
审狱司。
“我们今晚还得去一趟楚卿楼。”
顾谨怀突然停在路中间,沈清城一头撞上了他的后背。
“去就去,干嘛突然停下来!”沈清城揉着自己的额头,语气带着意思埋怨。
“今天我路过一位姑娘时,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干,宋舒兰就没好气地叫她去接待另一位客官,我观察到那位姑娘手脚都有被鞭打的痕迹,怕是在这之前受到过惩罚。可是满身伤痕去接待客人,不会让客人不满意吗?”
沈清城絮絮叨叨讲了她在楼下观察到的各位姑娘,又讲了各个客官的反应,有的人穿衣朴素,接待他的姑娘不是伤痕累累,就是泪眼婆娑,而那些穿戴华丽的大官人,便由几个头牌伺候。
“楚卿楼一定有一间专门审问的密室或者关押室!”
顾谨怀慢慢地在证实自己的猜测,而沈清城在想,或许楚卿楼还有别的更加黑暗的勾当......
夜幕降临,顾谨怀来到沈清城的房前,听到屋内没什么声音,他敲了敲门。
门迟迟未开,顾谨怀有些担心,于是他推门而入,只见沈清城躺在地上,右手捂着左肩,五官扭在一起,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怕是伤口又毒发了。
顾谨怀迅速跑到沈清城身旁,见她只穿了一件中衣,刚伸出的手迟疑了一秒,但还是坚定地抱起沈清城,将她放在床上。
“别......别走!”沈清城用虚弱的左手搂住了顾谨怀的脖子,她发现,只有顾谨怀抱着她,她才能好受一点。
“好,我不走。”顾谨怀坐在沈清城身边,沈清城将头埋在顾谨怀肩窝处,颤抖着。
“顾......顾谨怀,我......会不会......死啊?”
沈清城的声音极其微弱,但是顾谨怀还是听到了。
“不会,那么多难事,你都扛过来了。”顾谨怀将手放在沈清城的头上,抚摸着她的发丝。
沈清城的双手抓紧了顾谨怀的衣领,给了自己一些支撑。
“我......一点内力......都用不上。”
正说着,门外进入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他是顾谨怀在长安的贴身侍卫——徐安。
见有人闯入,顾谨怀大手一挥,将沈清城抱在怀里,对徐安说道:“出去!”
“是!”徐安只想狠狠打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