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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网球王子:专属天使

几天后,真田他们在练习后来探望幸村。切原一见到幸村,便极其兴奋地向他报料:『部长,上次我们来看你时,你知道我们遇见谁吗?』

『遇见谁了?』看到切原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幸村心里其实也猜到了八九分。

切原兴奋地告诉幸村,『说了你别惊讶,是INNE的代言人喔!而且还是部长喜欢的那个,就是那副[夜樱的诱惑]的那个女孩!』

仁王半开玩笑地推了推赤也的头,『喂喂,你又知道幸村喜欢那女孩了?』

果然。幸村浅笑淡然地道:『是吗?』

幸村淡然的态度显然让切原感到失望,一旁的丸井开口道:『对对,还有,据说真人看起来比照片漂亮多了。』

『[据说]?』留意到丸井的用词,幸村神色略感到疑惑。

柳生插嘴说道:『其实他们两个根本没看见,是我们事后提起他们才知道的。』

『这么说,你们没见过她咯?』幸村恍然大悟,好笑地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三个人。

不提还好,切原此时还有些忿忿不平的道:『要是学长们早说的话我们就看到了,竟然在走出医院后才说出来,真是太不够义气了!』

幸村不禁摇头轻笑,心底正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他望向一旁从一进来就没开过声的真田,问道:『那么真田也看过咯?』

『嗯。』真田简短地回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端倪。

『那天我们是在医院看到她的。不知道她是来探望谁的?』仁王无意识地问了一句,但似乎并不期望听到答案。

幸村笑着附和,『是吗?来探望谁的呢?』

在众人说话期间,丸井看到了幸村放在身边的毛衣,他惊叹地喊道:『咦?这件蓝色的毛衣好漂亮...手织的啊!』他顺手将之拿了起来,其他人在听到后也一起凑了上来。

『真的!手工好精细啊!款式也很漂亮,幸村你有这件毛衣吗?怎没看你穿过?』大家围着毛衣无不赞叹,认识幸村那么久,从没见他穿过这件毛衣。

『这是探病礼物。』幸村浅笑回答,这让柳不禁疑惑地问幸村道:『有女孩子来看过你吗?』

『女孩子?我们学校的女孩子吗?』切原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件毛衣,『谁啊?我们看过吗?』

切原开始努力回想他曾经看过的、和幸村说过话的女同学;柳生推了推眼镜看向柳,柳面无表情地耸耸肩说道:『被精市拒绝的我倒是知道。』

仁王吹了声口哨,『啧啧,这心意非比寻常啊。』他坏笑地看向幸村,『既然都已经接受了,那就代表成功了?』

幸村笑着否认了切原等人的质疑,『别想太多,更何况也不是学校的同学送的。』

『咦?』幸村的话让大家感到讶异,桑原不禁开口问道:『那是谁送的?』

环视众人一脸惊讶的表情,幸村笑而不语。要是被他们知道送的人是谁,搞不好又会大声嚷嚷一番了。

打扰了一段时间后,丸井毫不客气地消灭了大部分的探病食物,而护士小姐这时候敲门走了进来说:『幸村同学,要做身体检查喔。』

柳拍了拍幸村的肩膀,对他说道:『我们明天再来。检查后先好好休息吧。』

幸村苦笑。他休息的还不够吗?

检查结束后,确实感到疲累的幸村干脆躺下休息,意识逐渐朦胧时有听到开门声,以及复数的说话声。想说应该是医生巡房,便打算让自己进入更深层的睡眠中...但医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清醒。

『这是相当难医的病症啊...也许已经不能再打网球了吧...』

即使音量已经放得非常的轻,但在寂静的病房里,却清楚的像是在他面前说的一样。这不啻是一记重击,他一动也不动地躺着,直到医生和护士已离开病房,也仍旧没有恢复过来,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播放医生刚才说的那一句话。

良久,他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的手,任由绝望慢慢的侵蚀着他。他颤抖着双手,缓缓地将脸埋进掌中,无声地哭泣着。

再也不能打网球....这让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现在还可以自由的行动。但是,什么时候会再次倒下?在治疗过后也许能短暂的恢复...但他自己是知道的,他的身体会随着时间逐渐的崩坏,直到他再也爬不起来为止。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第二天,队友们一如往常地来到医院,在踏入病房后同时察觉到了幸村的不寻常。他异常沉默地坐在床沿,双手放在膝上交握,头也不抬地说道:『医生说我再也不能打网球了。』

『!』在听到的同时大家全愣住了。真田定了定神,问道:『怎么回事?昨天的检查出了什么问题吗?』

幸村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说道:『网球部...就交给你了。我已经没办法回去了。从今以后,不要再和我提到任何关于网球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蠢话?』听见幸村颓丧地说出放弃的言语,真田陡然升起一股怒意,他猛然抓起幸村的衣领,『我们刚进学校时的约定你忘了吗?!』

『弦一郎!』柳抓着真田的肩膀想让他别冲动,真田却一把挣脱他,瞪视着幸村:『我们说好要达成立海三连霸的目标,这是你和我的约定!你却因为这样就放弃了?!』

『那不然呢?』幸村终于回视真田,『我也想继续打网球!但我不能了!我也很不甘心!!为什么你们还能继续打网球?!为什么只有我不能?』

『网球是我的一切!没有了网球,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幸村回抓真田的衣领:『你们什么都不懂!还能打网球的你们懂我的心情吗?』

『我们怎么可能会不懂!但......』

『你们懂什么!!』他崩溃地大喊,『你们根本无法体会我的痛苦!!!』

真田握紧拳头,也吼了回去,『但你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你还要我努力什么?』幸村瞪向他,『慢慢的我会连行走也不能...到最后只能躺在病床上甚至像废人一般的死去,这样的我还能做什么?』

毫无预警的,真田突然出手重重地打了幸村。

『弦一郎!!』『精市!!』

大家都吓坏了,担心真田再下重手,胡狼和仁王紧紧抓着他,柳和丸井蹲下来紧张的想查看幸村的伤势,幸村别过脸,拒绝了队友的关心,将他们全都赶出门外,『回去吧!别再来看我了,不要再让我想起网球...!』

『精...』砰地一声门在他们眼前重重关上,却在这时听到里面的幸村传来一阵发泄式的怒吼。

晚一步到达医院的芹,站在角落里全都听到、也看到了。她看着被赶出来的立海众人,看着真田发泄似的重重捶向紧闭的房门;看见大家凝重的表情,直到最后无奈地离开;她的心,却持续一直地在抽痛着。

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缓缓地,她举步走向柜台向里头的护士小姐拿了点药,再回头走向病房,轻轻的敲了敲门。

房间里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她轻轻的推开门,幸村将脸别过,坐在床沿一言不发,房里的氛围异常宁肃。

她轻轻地走近他,发现他交握的双手指节发白,似乎在微微颤抖。

她知道他的心正在下着倾盆大雨,但他的自尊却让他继续隐忍着,不让任何人看出一丝端倪。

在他的身前蹲下,轻柔且缓缓的,用药水擦拭他嘴角的伤。将他的伤处理完毕后,芹慢慢轻揉他已经僵硬的手指,用自己的手包抚着他的大手,温暖着他的冰冷。

抬眼看着他,幸村依旧不愿与她对视,芹稍稍握紧他的手,对他说道:『我小时候有被父亲带去看过一场网球比赛,那个男孩子当时正在和国中生比赛,明明就快输了,但是他的样子却依旧冷静。』

芹顿了下,见幸村依旧没有说话,她微笑道:『明明居于劣势,却还是不放弃,逐渐的将比数追回,我看见他露出自信的笑容...最后赢下这场比赛。这对当时的我来说,震撼很大呢。』

幸村终于看向她,『如果是这样,那你现在恐怕要失望了。』他挣脱她的手,对她说道:『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期待,我无法回应你。』

芹眨眨眼,说道:『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幸村终于忍无可忍地怒吼,『这是没有办法努力的事情!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能不能被治愈?』

芹也不客气地呛回去:『医生不是说了有一半的治愈机会吗,你怎么知道不会成功?』

『只有一半!那如果失败了呢??』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那如果成功了呢?』

『那你要和我交换吗?』幸村愤怒地瞪回去,看见芹在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他抹了抹脸,察觉自己刚才失态了。

『抱歉。』

看着幸村将脸埋在手心里,让她的心觉得好难受,在被情绪左右的情况下,她再次握紧幸村的手。

『不要放弃。即使只有1%的机会,那就叫做有希望,就要紧紧抓住它。更何况成功的机率还那么大,你说是吧?』

停了一下,她继续说着,希望能给予幸村一点力量:『就把它当作一场比赛吧,怎么可以在还没有决定胜负的时候就放弃呢?放弃就等于输了啊,你明明任何一场比赛都不曾放弃过,最后都取得胜利了不是吗?说了要让立海达成3连霸的壮举是吧?任何一场比赛都不能输不是吗?』

不断的在轻声鼓励着他,缓缓的,幸村握紧她的手;芹不再说话,她能感觉幸村握着她手的力道很大;隐隐的,还能感觉到他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对他说:『拜托...不要就这样放弃自己。你一定还可以再次站在球场上,在那之前,你不会是一个人。』

幸村没有说话。他能感受到少女所给予他的真心——明亮且温暖。他不由得有些相信,真的、真的还可以吗?他可以再次握紧球拍站在球场上吗?

良久,他放开她,发现她眼角还有点湿润,他下意识用指腹轻轻抹去,平静地对她说道:『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虽然没有笑容,但看着幸村已恢复平静的面容,芹不再说什么,朝幸村点点头后朝门口走去,离开之前,她对幸村说道:『我会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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