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阮晨醒来，在黑暗中摸索了一番，发觉自己早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了，身上依旧是一身病服，全身的小伤大伤都已被治的服服帖帖，只有轻微的疼痛。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摸到床头的手机打开查看时间：
“……唔……已经晚上九点了么……麻药劲真强……”
说实话麻药的效果也顶多让他睡到下午五六点，杨暖和其他两人本见他这么久没醒还有些担心，结果通过雾处的房间一进到他房间就听到了震天响的呼噜，便自觉也不好打扰，都退了出来。
阮晨慢慢支起身子，摸下了床，用手机控制开了灯，打算把没有收起来的制服清理一下，收回芯片。可是整个屋子上上下下都没找到自己那身“血衣”。正纳闷时，听见隔壁雾处的房间传来声响，便通过两个房间之间的小门钻了过去。
这真是不过去不知道，一过去……“人赃并获”。只见另外三个人都在雾处的房间里，原本灰暗单调的羊毛地毯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甜点和饮料。杨暖抱着自己的绵羊玩偶，穿着连体的绵羊睡衣坐在地上吃马卡龙；尹霜披散下一头乌黑长发，刚刚洗完还带着潮气，略有散乱的搭在肩上，身上穿的是紫色蕾丝边的及膝丝绸吊带睡衣，披了个浅灰色的毯子，右手捧了一个本子，左手拿着一杯拿铁不紧不慢的喝着；雾处也像是刚洗完澡，头发因为湿湿的垂下不方便，就被他手一撸成了个大背头的造型，竟是直接掩去了他书呆子的呆气，有了一丝慵懒之态，身上穿的是平时他洗完澡穿的略带反光的浅灰色睡袍加睡裤（没错你没听错，雾处的所有东西基本上都是灰色系的）手里正端着一盘饭吃完的甜甜圈盘往他的洗碗机走。
三人一听小门有动静，都看了过来。阮晨的造型和他们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凌乱的头发，横七竖八地呆毛，滑落了一肩露出白色跨栏背心的病服……三个人脑子里同时闪过一个词：邋遢。
“你们居然！背着我！吃！……吃……”阮晨都快气得背过气去了。
尹霜敷衍的扫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手里的书，道：“继续，刚才讲到那儿了？”
雾处走了回来，拿着烤箱里刚取出来的蛋挞，道：“哦，我到了下水道……”
“啊喂，啊喂啊喂！我可是病号！”阮晨崩溃的爬了过来，用脚带上了门，盘腿瘫坐在甜点跟前，“你们居然在这里开睡衣party！还不叫我！”
杨暖递过去一杯热牛奶，抱歉的笑道：“我们以为你会一觉睡到明早呢，所以就没叫醒你。呶，这个是我刚热的还没喝过，你先喝点吧。”
阮晨气呼呼的接过，一脸不屑的说：“暂时原谅你，但还没原谅他们两个！”说完，一脸埋怨的盯着另外两人。
尹霜依旧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回道：“我们这可不是什么睡衣party，是战后总结会。”
战后总结会？以前的战后总结会里可从来没有马卡龙，甜甜圈，奶茶，拿铁，冰淇淋？！
雾处补充道：“我们接受了暖的建议，一致认为休闲一点的会议环境可以更好地让我们放松心情，理性反思，冷静分析。”
说的听起来好有道理……
杨暖接着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我们正在说自己今天的经历，看看战术方面有没有可以调整的地方。雾处刚讲到他去下水道的那段呢。”
雾处轻咳一声，继续道：“我继续讲了……”
尹霜手上的笔依旧写写画画，杨暖也捧着执笔积极的凑近了一点，只有阮晨满脸黑线的一把一把往嘴里塞小面包，毕竟中午到现在都因为各种事情没吃东西，对于今天体能消耗极大的他来说，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雾处推了推眼镜，接着道：“我直接到了离学校操场最近的下水道井口处，把井盖翘开后下到深处。按理来说一个藤蛇如果能从那么多下水道口随意伸出蛇尾，应当是已经遍布了整个下水道，我以为他们是在那里定居的种群，但是……”
“但是那里干净得很，根本没有藤蛇定居过的痕迹。”尹霜插话道。
雾处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当时也没多想，直接往操场正下方的下水道处走，但是更出乎意料的是那里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多藤蛇，而只有一条。”
杨暖立刻打断：“不对吧，是不是你看错了？藤蛇这种生物所在的星系之所以叫美杜莎就是因为藤蛇这种生物就和传说中的美杜莎这一生物很像，上半身是人的样子，下半身是蛇的尾巴。只不过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头发也是蛇，眼睛可以石化之类的，所以一个藤蛇应该只有一条尾巴啊。我的房间那本解刨图的书里就有藤蛇的解刨图，我一定不会记错的。”
雾处和尹霜对视了一眼，尹霜道：“或许不是藤蛇也说不定，宇宙里相似的生物有很多，这个我们回头再进行考究，雾你继续。”
“我躲在了隐蔽处先大致观察了那个生物的样貌，行为，发现他完全是出于一种癫狂状态，毫无神智，无数条尾巴也在不断地长出来，就好像……长不完一样。”
杨暖手下的笔，顿了顿，小声嘟囔道：“这不就像是……”
尹霜也抬起了眼睛看向杨暖，接到：“像癌细胞。”
杨暖微微点头。
雾处继续道：“然后我这边的通讯器就传来了尹霜让晨去广播的命令，我听阮晨很快接收，就没有管地上的事情，继续深入进行观察，确认藤蛇数目和寻找帮助你们的方法，于是就绕到了那个藤蛇的身后，准备用我的本子扫描一下整个地下的结构。”
杨暖惊奇的翻了翻自己的本子，道：“这本子，还能扫描？”
尹霜晃了晃自己的本，回道：“没错，最近雾的新发明，最后一页有扫描功能，通过放射激光来测量距离，你的本子上也有，这个发明已经在申请专利了，目前只有咱们四个有。”
雾处把自己的笔记本最后一页扫描的内容连接上了电脑，电脑前的投影机闪了几下，投出了一个全息影像。阮晨刚送了一口粉条进嘴里，一抬眼就看到了那难以入目的影像，差点没一口吐在雾处的地毯上。少年硬生生的捂住自己的嘴，楞是把一口粉条吞了下去，然后被汤汁呛的猛咳：
“咳咳咳！咳！这是……咳咳！什么东西？！咳咳咳！这么恶心！”
杨暖忙拿来一包抽纸和一杯水递了过去，皱着眉看向投影，道：“据我所知，藤蛇都是非常爱干净的生物，真的想不到这个这么……”
眼前的投影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立体模型，虽然只有大致的形状，但是也可以看出，这条藤蛇的一条尾巴上生长出了近百根“枝节”，细则如手指般粗细，粗则大腿般粗壮。藤蛇的浑身上下沾满肮脏之物，而其表情极其狰狞恐怖，他张开这那张能够吞下比自己大好几倍的物体的嘴，信子长长的伸出口外，浅黄色的竖瞳中充满着愤怒……痛苦……绝望……最重要的是他的双手，仿佛极为痛苦的挥动，在身上抓下无数道血淋淋的抓痕，像是在努力与什么抗衡着，挣扎着……杨暖注意到，那早已鲜血淋漓的双手上却戴着一个极为突兀的东西——一枚金光闪闪的指环。
雾处道：“就在我扫描基本完成时，我听见霜对晨的命令和阮晨的回复，刚开始我以为晨扛不了，便想先回去帮忙，但是没想到下水道比我想象地滑，我刚迈出去一步就绊了一下，我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本子滑了出去掉到了水里。”
尹霜接着道：“然后他就为了找他的本儿，不顾一切冲进水里，结果被那个疯蛇发现，愣是给扔到了角落，把脚崴了，走不了路，在角落坐了一个多小时。后来藤蛇被麻醉之后我去找他,想带他回来赶紧冰敷，结果这呆子非得让我先帮他找本儿，害得我在水里淌了半个小时，好在那本儿防水，捞到之后我们就回来了。”
阮晨这才注意到雾处的脚踝裹了一层纱布。
杨暖好奇到：“那个本很重要吗？”
尹霜把雾处的本递给杨暖，道：“的确重要，咱们队的历次战后总结都在那个本上，你可以仔细翻一翻，里面的视频回放你也可以看，这些都是我们的随身记录仪拍下来的。”
杨暖翻看了一两分钟这才彻底get了这个笔记本的使用方法。这个本子每一页与正常的纸张没什么区别，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个柔软至极的显示屏，上面的图片实际上都是可以触屏播放的视频，在上面写字也可以用电容笔直接书写，十分方便。
“所以你呢？”尹霜忽然看向杨暖，“你都干了什么呢？”
杨暖一愣，结巴到：“我……我？你们不是都听到了吗？”
雾处道：“要详细些。”
杨暖坐起身来，认真道：“好……好吧。嗯……我当时觉得我不能拖后腿，也得帮帮忙才行，于是就学着雾处和阮晨把芯片放在颈间，结果就完成了换装……”
尹霜心里暗道：学的真快……
“然后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就听到尹队的声音，虽然我没搞懂怎么听到的，但是看到晨离门口还那么远，就直接跑去格林老师的办公室，我知道那里有广播，格林老师刚好在观摩你们的战况，见我过来了就直接把广播话筒递给了我，我也没多想就播报了……大概就是你们听到了我的声音。格林老师告诉我你们肯定耗不了多久，所以就让我给它麻醉，我就跑回这里，随手在我的架子上拿了一支藤蛇麻醉剂，结果拿错剂量……回到操场时我就随便在一条蛇尾上给了一针，几分钟后它就不动了，我就赶紧跑过去看你们的受伤情况，一跑到你们那里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晨……”
阮晨干了一口快乐肥宅水后，笑着问道：“那你那时候哭什么啊？”
杨暖还沉浸在回忆里，突然被这个声音打断，吓了一跳，慌忙答道：“我……我其实是比较自责，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也许你们就可以少受点伤……”阮晨“噗”一声笑了出来，什么也没说，又抬手隔着杨暖的睡衣帽子，在她头上胡乱胡鲁了一把。
尹霜和雾处对视了一眼，雾处微微歪了歪头，尹霜眯了眯眼，仿佛是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尹霜接着扫了一眼被阮晨打扫的差不多的零食，扶着雾处的床站了起来，道：“好了，今天的战后总结会就到这里，由于今天的事，学校给同学们放了假，这三天应该同学们都在家里上网课了。剩余的调查我们明天在再继续，回房间休息吧。”
杨暖把地毯上的塑料袋塑料盒收拾干净统一装袋，把盘子拿回到自己房间放在了洗碗机里，跳到了自己松软的床上，百无聊赖地翻了翻笔记，听到外都传来了其他人各自进屋的声音后，开门探头查看了一番，确认没人后，从自己的洗手间拿出了那一套阮晨消失的“血衣”，额不，现在应该说是“雪衣”，洗的简直是比原先还干净。
杨暖蹑手蹑脚的来到阮晨房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阮晨正愁自己睡了太久，现在还一点也不困而发愁，正巧有人偷偷来敲门，立刻爬下床，开了门，就只见一身雪白的制服立在自己面前，着实被吓了一跳。
杨暖本就比阮晨矮上许多，这一身制服刚好就比杨暖短那么一点，杨暖又是把它举过头顶，从阮晨的视角看下去，根本看不到杨暖的身体，就一身衣服直挺挺地立在那里，简直跟活过来一样。
惊慌中阮晨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才发现这身衣服下面的脚是毛茸茸的，正是杨暖的拖鞋，才抹了把汗，缓过劲来，问道：
“我的衣服怎么在你那啊？”
“因为是我给你换的手术服啊？”
“啊，还麻烦你给我洗干净啦？”
“嘿嘿，不客气，举手之劳。”
“那我先收起来了。哦对了，你会打最近那个最新款的游戏‘领域之神’吗？”
欸欸欸欸？！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么个问题？
以上对话可是杨暖从给阮晨做完手术以后，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排练下，才能说得如此……流畅……这冷不丁的突然冒出个这么个问题，叫一个社恐怎么接？
杨暖只得硬着头皮接道：
“我……我对游戏一窍不通的……”
“哦……好吧，我还想着你能陪我打会儿游戏呢……”
“……嗯嘿嘿……抱歉啦……”
“没事没事啦，你快休息吧！”
“好哒，晚安~”
“晚安~”
待阮晨合上门，杨暖的身后的手已经满是汗了。要知道，为了让阮晨不注意到此时他手里拿的衣服上那颗重新补上去的扣子，自己可是竭尽全力地保持自然的样子，把这段编排好久的话万无一失的说出来。她轻呼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
杨暖轻轻把门拉好，用手机把床头的小夜灯打开，好让黑暗的房间里有一点光。谁知刚一打开灯，昏黄的灯光下赫然站着一个人影。出于IP的本能反应，杨暖还来不及慌乱，便抄起手边书架上摆放的相框扔了过去。那人竟是稳稳接住，反手给她扔了回来。杨暖自然是没有反应过来，猛地抱头下蹲。那相框砸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后无声的掉到了松软的地毯上。杨暖见那人没有接下来的动作，趁机要夺门而出，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喂，至于吗？”
尹霜？
“……尹……尹队？”
“是我啊，你干嘛拿相框砸我？”
“我，我还以为……”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以为什么。”
“……啊……嗯……”
尹霜走到杨暖的吊椅前，优雅的坐下，然后示意杨暖也过来。杨暖赶忙捡起地上的相框简单查看了一下后摆回原位，匆忙走到尹霜面前，坐在了床边。
“那……尹队单独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是想问问今天在广播室里广播的人，是不是你。”
杨暖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很快消失。她的手掌再次微微起汗，但还是微笑着说：“额……是啊，我不是说我在格林老师那里广播的吗？”
尹霜把身子向前探去，床头的灯总算是把她的整个脸都照清楚了。她细长的睫毛的影子打在脸上，用极轻的，但是却冷得让人窒息的声音道：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杨暖知道尹霜觉察出了什么，心理慌乱无比，正欲解释，却被眼前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
“尹队……你的眼睛……”
尹霜眯了眯眼，极其自然的靠回到吊椅上，脸再次回到黑暗中，但那双眼睛依旧隐隐的发着淡紫色的光。她冷声道：“别转移话题，我来说还是你自己说。”
“我……”杨暖双手逐渐攥紧床单，“……我一开始确实没有去找格林老师……”
尹霜微挑起一边眉毛没给杨暖任何空隙的紧接着问道：
“那你是怎么广播的？”
杨暖几乎紧张到说不出话，她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毫无意义的问自己：怎么办，被发现了要怎么办？！
尹霜双手抱在胸前，将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接着道：“我不管你有什么顾虑不愿意说，但是我很不喜欢优柔寡断的人。”
忽然，杨暖眼中的恐惧消散殆尽，嘴角微微勾起，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杨暖，不，准确来说现在尹霜眼前的已经不是那个柔弱杨暖了。她缓缓抬起头，微笑挑眉，尾音轻浮的扬起，道：
“久等了~队长。”
尹霜本以为是有组织外的人有人暗中帮杨暖，想要严厉批评杨暖的泄密行为，但是眼前的局势好像和她想的不大一样……她立直上半身，眼中逐渐泛起在战斗的时候才会露出的凶光，警惕道：
“人格分裂？”
对面的少女悠闲地摆了摆腿，一边把杨暖攥皱的床单用手轻轻铺平，一边幽声道：
“对，但……不完全对，人格分裂的人不能共用记忆，但是我们可以哦~”
尹霜看着眼前态度和上一秒截然不同的同一个面孔，心中隐隐不爽，但依旧冷静问道：
“你广播的？”
眼前少女微微点头。
怪不得靠声音根本听不出来。
“杨暖”肩膀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接着传来令人发毛的“咯咯”笑声，简直是……神经又诡异。她边笑边说道：“你不觉得你眼前的这个人特别没用吗？哈哈哈哈哈哈……”
“你说杨暖？”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说我自己啊哈哈哈哈！”
“你到底想说什么？”
眼前的“杨暖”停止的笑声，笑容逐渐敛去：“我要什么队长不会听不出来吧？作为共用同一个身体的人格，我需要什么你现在应该清楚的很。”
尹霜沉默着思量着她的话。
眼前的人继续道：“你想啊，杨暖这个人太没用了，遇到危险的场面只敢躲在草丛后面抱头惊恐；见到队友受伤第一件事就是哭；被人发现了秘密也只能惊慌的哑然失声……这些都足以证明她在你们身边就是个累赘。而我不一样，我知道自己学会换制服，去找广播室广播，然后再去找格林帮忙。所以和你们配合的天衣无缝的人是我，不是杨暖。呵呵，什么战后总结会，她除了救了那个阮晨以外什么也没做，她有什么好总结的。你说呢？”
长篇大论以后，她的目光落回到尹霜身上。只见尹霜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怒意，竟是变成了微笑着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不禁微微一怔，转而继续莞尔道：
“怎么？队长终于对我感兴趣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没名字，但我就是要和杨暖反着来，你起一个？”
“哦~越寒啊”
“不愧是队长，反应真快，我喜欢这个名字。”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呢？什么时候出现的？”
“队长你可太着急了吧，这件事情我可答应过杨暖不能告诉别人。”
“哦，那你俩看起来相处得挺好的嘛。”
“言过了，不过是共生关系而已。倒是队长，到底考不考虑，让我取代杨暖，成为这个精英部队的IPC。”
“你是挺优秀的。”
“所以……”
“当然不会~”
越寒以为自己已经就要成功了，这最后一句话愣是把她打算脱口而出的大笑噎回了肚子。她一脸不可置信的道：“什么？”
尹霜从吊椅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裙边，逼近越寒，冷声道：“我不管你是谁，我招的IPC是杨暖，不是越寒也绝不会是别人，她就是杨暖。她能成为玫瑰金等级的IPC自有她的道理，我能要她也自有我的道理，用不着某些自以为是的人来毛遂自荐。”
尹霜猛地把越寒押在床上，用她那幽紫色的眼睛紧盯着她道：“所以，以后，你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接着把嘴贴近越寒的耳边，清晰的吐息在越寒左侧传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把你从杨暖身体里弄出去。”
越寒微微一笑，双手环到尹霜脖子上，眨了一下右眼，道：“无所谓，反正我不着急，时间长了队长自然就知道我有多重要了，下回见~”接着一闭眼，笑容消失，再一睁眼又变回了那个惊恐失措的眼神。
“尹队……”
尹霜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杨暖的双腿抬上了床，往前一推，惊恐未定的杨暖被直接卷进了被子里，滚到了床中间。杨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是被裹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尹队……我还是再解释一下吧……尹队！”
尹霜头也不回的关了小夜灯，走向小门，只说了一句：“睡觉，晚安。”
杨暖听见小门关闭的声音，也放弃了挣扎。躺在床上，回忆刚才另一个自己和尹霜的谈话，脑海里细细回味着那句“我招的IPC是杨暖，不是越寒也绝不会是别人，她就是杨暖”。不知道为何，她忽然觉得与尹霜不是那么远了。
这算是被人保护吗？还是被人接受的感觉？
至少这是杨暖心理第一次洋溢起一种暖暖的感觉，很舒服，很快乐，似乎也没有别的形容词可以更准确的形容了。
她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嗯，我就是我，不是越寒也不是别人，我就是杨暖。”想完，便满足的蹭了蹭枕头，合眼沉沉睡去。
而此时在对面的房间里，正在收拾制服的少年似乎发现了什么，在一排整齐的用金线缝制的纽扣中，他用手指摸了摸一颗用玫瑰金线缝上的纽扣，不禁一声轻笑。
接着便抛出芯片，制服分解成无数丝线和鳞片，被吸入那小小的方片中，飞回他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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