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ry Fourteen 住院

昏迷着，不知过了多久，应该很久，天亮了，我站在诊室门口。全身酸疼，没有力气。门被打开，程沐站在门口，对我说了句：“进来吧！”面对着他坐下，突然哭了，“我不想去学校……不想了……”双手捂住脸，但仍挡不住滚落的眼泪。

“帮帮我，程沐。”我现在相信的人除了她，只有他了。

“我会的，会的。”我放下手，看到他眼眶红了。第一次。

“在这待几天吧！”说着便开了门，让我的父母进来，“让林染在这里待几天吧，真的，她已经挺严重了。这么跟你们说吧，上次报告的结果其实早就出来了，中度抑郁，重度焦虑，再加上，我想你们应该经历过了，你们应该发现她会跟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说话了吧？”

“是这样没错。”

“这就是人格分裂，又很像精神分裂，她已经开始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了。需要住院。最好，休学。”程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着急了，他要采取措施了。

之后，我就在大厅办理了住院手续。在问到是否需要陪护时，我选择了“否”，母亲本想着让我再想想，程沐却说：“阿姨，要尊重小染的选择，我们都不希望她再一次病发，不是么？”父母亲互相看了看，眼神里透露着同意。

爸妈走后，我将自己的东西放到衣柜里，关上柜门，一股脑倒在床上，眼泪再一次滑落，直接浸湿了被单。洁白的被单上留下了一大片泪印。整个病房只有我一个人，是的，我一个人住，电视里放着节目，咿咿呀呀的好似唱戏。这时，程沐走进来，拿着病历本，脚步声惊到了我，我立刻起来，僵硬地站在他面前，眼神不安的到处扫射。

他没说什么，缓缓走近我，靠近我，就在离我一个脚印的地方停下，我只看到了洁白的医生服，还问到了他身上的清香，还是香草冰淇淋味的。病房里很安静，我低着头，屏住呼吸，听到了他有规律的呼吸。我想他应该也是低着头的，因为我感受到了一阵阵轻微的热气吹过我的发顶。我不安地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呼吸。

“哭了？”他突然的开口着实吓了我一跳。

“别那么紧张，都抿嘴了。”

我的个乖乖，他怎么句句说中呢？这样子，我更加紧张了。突然脑袋一热，腿一麻，站不稳了，直接重心不稳倒向他，我本想着换个姿势从他身上离开，可没想到，程沐竟然顺势抱住了我，天哪，香草味更浓了。他身上的香气冲昏了我的头脑，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变成了炽热岩浆，剧烈地翻涌着，我感觉自己就要烧起来了！第一次被男孩这么抱着，好像做梦一样。

“程沐……你……在干什么？”我颤着声音问。

“别动，就抱一会，好吗？”说着，他把头浅浅埋进我的脖子边，压在肩膀上。他的呼吸轻轻地吹进衣领里，热热的，痒痒的。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待会儿去做高频，会有点痛。”然后，他缓缓抬起头，温柔地看了看我，转身带上门走了。

我站不稳坐在床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快跳的心还未慢下。我再次咽了一口口水，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静等着治疗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