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留宿看来就是赫连翊做好的棋,但是这步棋看来是护着周子舒的
陆丰眼神冷了几分,心道不妙。不管是对毒蝎还是朝庭他都有诸多不可把控的因素。
他低头沉默不语。此刻户部尚书李则明开口道“陛下,陆尹府虽然有过但是前几日杀他府兵那人武力高强,赵大人死的也不清不楚。仵作验尸也没查个什么出来。这事情牵连到一起可见世事件复杂啊”
此时有几个扒着户部从前跟着赵瑾的六品文官也跟着嚷嚷。
的确,外人看来,从赵瑾死后,京兆府尹虽不能说有功但是人表面也是兢兢业业的办案,收押封馆不可为不快。多数人知道夜袭京兆府的事情,大家都觉得乐无章的查封是使对了力的
这三两句有些人看热闹的心逐渐增大。外面捕风捉影,谣言四起。口口声声都说那武功高强之人一定就是周子舒。众人也认定此事为周子舒所为。现如今赵瑾尸首失踪众人讶异的是过了这么些天周子舒偷个尸首干嘛?
这一两句也将猜测引到周子舒身上,多人用余光上下打量着周子舒
用猜测众人又将周子舒抬到幕前
而陆丰却在心中起了几分慌张。赫连翊直接上堂责问他此事他总觉得有所蹊跷的
赫连翊看朝堂如同市井巷口一般,心里是气的。他看了一眼周子舒意味不明
他开口道“重卿何议,直接启奏。朕可没让朝堂论辩!”颇有点气语
众人才住嘴。李则明又奏“陛下息怒,重臣议论也是此事有蹊跷。请陛下深思啊”后一句就全然对着周子舒开口了
此话所指再清楚不过了。众人虽他的目光看向周子舒。
而此刻温客行闭口不答。只淡笑着。
赫连翊开口了“喔,看样子李卿倒是清楚?重臣也清楚。难道朕不清楚了?朕责问不对了?”
此话一开口,大家都愕然了。
此刻的陆丰依旧低头不语。李则明倒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赫连翊又道“夜袭一事之后,我也让大理寺共同参与查案。他们每日上呈一次案情报告给我。结果也如大家所想。搜查审问都没有结果。乐无章当时共一百零七人,连条狗都被收押,陆卿李卿当时你们告诉朕查封乐无章就能查到凶手!捉拿凶手归案!但是次日是什么情况?啊?有人夜潜地牢你们呢?却死了七八个人!朕念你损失惨重没有追究,还加派大理寺一同审案。然后呢?朕只看见了大理寺审问记录,你的呢?你除了上折子跟朕出计策让朕给你人手时间。你那一百零七人外加那条狗可曾审过!你丢不丢人?李卿你还敢在这里大喊蹊跷?”
闻言,温客行才将眼神望向赫连翊。那时候他看赫连翊坐在龙椅上,尊贵万分。他坚挺的脊梁之后龙椅上雕刻的金龙栩栩如生,空无一人
李则明惶恐的跪下了,大喊陛下息怒。
此刻陆丰心里早已经将李则明这蠢货骂了个遍。
见李则明陆丰都扑跪在地,几个党羽也陆陆续续下跪求情。说什么陆李两人都是一心为陛下着想的
此刻赫连翊倒是没什么表情。可是不知道那个小官求情变了味。嚷嚷着“陆大人李大人都是为国为民的官员,所奏定是大有缘由啊陛下万不可受人蛊惑啊!”
这话应声飘到赫连翊耳朵。只听赫连翊一声“你说什么?”满载怒意“朕受人蛊惑?”众人皆不敢出声,他眼神狠下来,扫视一圈。又道“你们也这样觉得?”
过了片刻依旧没人出声,他又道“哑巴了?都不是能说会道吗?既然有人觉得此事不妥,朕就给陆卿李卿一个机会。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陆李两人隔空对望一眼,都觉得这是皇上给他们的机会。此刻李则明出声了“此案虽疑点重重,但是坊间流言盛广,臣等不得不担忧。”
赫连翊紧跟着话头“噢?流言?如何说呢?”
李则明道“坊间都说,周大人武功高强又是江湖出身。赵丞相生前又和周大人有诸多渊源。都说……都说周大人就是杀害赵丞相的凶手”
说完之后偌大的宫殿静谧下来。少顷
赫连翊望向温客行那方道“周卿,你如何答”
“周子舒”冷哼一声“臣愿协助调查”
赫连翊吸了口气问道“陆卿,赵丞相的尸首是什么时辰发现不见的?”
陆丰答“今晨”
赫连翊又问“那你最后一次见过尸首是什么时辰?”
陆丰答“昨日戌时三刻”
赫连翊看向“周子舒”问“那时子舒你又在何处?”
“周子舒”答“在宫内”
闻及此众人皆吸一口气。在宫内!
陆丰没想是这种答案,心想或许周子舒并未劫走尸体?陆丰赶紧道“陛下,盗尸之人或许和凶手不是同一人”
赫连翊啧了一声“说是的是你们,说不是也是你们。那好你又什么问题要问?”
陆丰道“臣斗胆想问一下,周大人正月十七的子时您在哪里?可有人证?”
“周子舒”却反问“陆大人,您为何不问赵大人死的那天我在那呢?”
这一下子陆丰讶异了。李则明则急道“陆大人有他的道理,周大人若不是不愿回答?”
温客行笑了一下“唉,我只不过觉得陆大人问问题很奇怪而已。不过我喜欢按照时间顺序回答。我想下一个问题就是正月十五我在干嘛了。我一起回答,十五我去过乐无章喝了酒也遇见了赵大人后来我与友人离开了乐无章,逛了夜市,而后我与友人促膝而谈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还是酒馆小厮喊醒了我。然后那日上朝我才知道赵大人死了。到十七那人我记得我那友人又约我去喝酒,找了个清净地方。醉酒到次日,陛下传召我都没接到,这不昨日进宫请罪了。”
陆丰反问“周大人您那位朋友?”
温客行笑说“我那位朋友就是偶然进入皇城,刚好遇上了上元节玩了几天罢了。此时想必离开了”
陆丰将笏端了起来“陛下,那这人证根本不算数。”
温客行道“怎么不算?我那朋友对皇城举办这样的上元节惊喜的很,拉着我逛遍了小摊,特别显眼,你随意问问,我觉得他的长相和行事都非常招摇了。”
陆丰又道“那十七夜里怎么证明?”
温客行道“那我到是没法证明,我喝的云里雾里。但十五和昨夜我可都是铁打的证据”
陆丰望向赫连翊道“陛下既然周大人拒不承认,我有一事可以反证”
赫连翊道“何事?”
陆丰道“陛下恕罪,夜探地牢的那人其实身中两箭。是负伤逃走的”
“噢?朕怎么听说,武功高强,连杀数人,全身而退呢?”赫连翊轻蔑的笑着
陆丰此刻立即禁声,眼神惶恐
李则明见陆丰不再追问,斜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倒是接上道“陛下,那便请周大人验伤即可了?”
赫连翊的眼神从陆丰的乌纱帽上移开,看了一眼温客行。温客行笑了笑,毫不犹豫的开始宽衣解带,敞开胸怀的时候,那些求情的大小官员脸上一白。白扑扑的胸膛何来伤?
片刻,温客行才穿起衣服。他道“李大人还想看什么嘛?”
李则明也是一惊。不做声了。此刻陆丰却皱眉抬头大声道“陛下!当日夜袭其实是两人!后来人救走了夜探地牢之人。或许周子舒是来救人的那人。”
此刻李则明眼神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这些,陆丰都没有与自己说过。但转眼反应过来,跟着陆丰道“陛下,如此说来周大人确有帮手啊!”
其他官员见此局面不敢轻易开口。
只听赫连翊站起身来,缓步走下阶梯,然后他招招手让禁卫军找来魏公公。
众人看着赫连翊动作,琢磨不透赫连翊,赫连翊问魏公公“小余子,你跟重卿说说,夜袭之后陆丰和朕说了什么”
魏公公低声哈腰的答“陛下,那日陆大人说夜袭之人武功高强,连杀数人,全身而退。”
赫连翊一边点头一边又问“我当时问陆丰居然一人可杀这么多人,居然全身而退。那此人没有受伤吗?陆丰是怎么回答的”
魏公公道“陆大人说,那人武功实在太强,他精锐的府兵顷刻死了七八。只能让他逃了。还说,可恨那人杀了他许多优秀的部下。痛心疾首极了,当时可怜的样子老奴都愤恨那贼人”
多说一句,陆丰的脸色就暗一份。连带李则明在这正月寒气里吓出来一身汗。
赫连翊又点点头道“那朕当时感叹,这真是一人之力办到的吗?陆丰又是如何回”
魏公公道“陆大人可愤恨了,说确是一人所为”
问完之后他让魏公公下去了。然后他又走回龙椅上。他看着众人,道“朕也怕朕说的话没人相信,只好请朕的人证过来替朕说上两句”
陆李一党直接黑了眼,几个小官附在地上瑟瑟发抖
突然赫连翊脸色一变“来人啊,将陆丰关押天牢听候发落!”
只见禁卫军铁甲铮铮向他走来。陆丰大呼“陛下陛下!臣有苦衷啊!臣怕当时陛下觉得臣失职将案件假手他人才出此下策啊陛下!”
李则明眼看盟友就要拉走,那周子舒依然完好无损。狠的牙痒痒道“陛下陆大人只是办案心切,想早日帮陛下排忧解难啊!陛下!”
谁知听着这段话赫连翊突然向禁卫军打了手势,两个全身盔甲的兵就站住了,大殿立刻静下来,铁片叩击地面的哒哒声戛然而止
陆丰和李则明都松一口气。
赫连翊道“为我排忧解难?难道这案子我非要他陆丰办?大理寺不能?还是重卿不能?本来小罚即可,他又做了什么?欺君?!”
李则明咬咬牙闭了闭眼睛,心想,怎么就上头犯蠢呢?
赫连翊吼道“用朕的信任,用各种谣言,欺害同僚!试图用欲加之罪兴风作浪!不把朕的命令放在眼里,把朕交代的事儿当耳旁风,牵动这些个朝廷命官。怎么?你们想谋反吗!?”
此话一出,震耳欲聋。大殿的四壁回荡着“谋反”
久久不平
退朝之后,文武百官心里牢牢记住了,赫连翊才是皇帝,而赵瑾已经死了
周子舒听完温客行的描绘,淡定的喝了一口茶。他并不怀疑,赫连翊有这样的气魄。只是之前假象迷惑了众人包括赵瑾。想了想他不也一样吗?
温客行看了看他问道“阿絮,你没有想问的吗?”
周子舒望过去,看向温客行的眼睛。这一下温客行倒有点不好意思将视线抽离开了一瞬,又觉得此种温馨对望不可多得又把眼睛盯了回去。
周子舒被突然盯过来的灼热视线烫的头皮发麻。他垂眸道“这么看来赫连翊不是对天窗不满才放任毒蝎入朝的啊”
温客行道“或许吧,那陆丰毒的很。我都怕他在大殿上放毒”
周子舒又喝了一口茶,对温客行笑道“那谷主大人,何时带我去见赵瑾呢?”
周子舒此刻半依在茶桌上,身体前倾,靠近温客行了些许。温客行听见一句谷主大人心头一紧,低头望见周子舒带笑的眼眸心脏猛跳。
接连吞了两口口水。直愣愣的望着他
周子舒却看笑了,心想怎么跟个怀春的少年,自己被他看的倒像是个蛊惑人心的妖物?
温客行伸出手碰了碰周子舒的额头,周子舒一惊。望着他,温客行就眼神灼热的盯着他,一时之间周子舒僵硬了。温客行撩开了他额前碎发,完全看清了周子舒的眉目。他的手慢慢辗转,轻碰周子舒的脸。
周子舒此时的呼吸都屏住了,不知他要做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