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狱里参观了一天，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监狱外不好打车，沈翊又坐在了草莓派的副驾驶位上。
白天阳光灿烂，天气和暖，到了晚上却透着一股阴寒。尤其是从北江监狱出来之后，耳畔吹过的风都带着一股刺骨的寒冷。
前面明明是绿灯，南枝却突然停了车。
幸好后面没有车辆，这才没有阻拦交通。
沈翊下意识警戒地望着四周：“怎么了？”
难道又发现类似曹栋的犯罪嫌疑人了？
南枝语气中带着一点冷意：“突然记起来，今天是农历三月三。”
沈翊茫然：“不就是上巳节，春浴日吗？”
“还是鬼节，百鬼夜行。”
南枝凝望着前往，目光晃动，好像已经看到了某些不可名状的东西：“一年中，一共有四个鬼节，上巳节、清明节、中元节和寒衣节。中元节阴气最盛。”
南枝说话越来越神神叨叨，可沈翊却好像已经接受了这种说法。
沈翊冷静道：“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你呢，你从周俊身上知道了什么？”南枝直接挑明：“鬼，王虎？”
沈翊看南枝，散落在前额的刘海在眼前遮出一片晦暗：“还有，活着的阎罗王。”
南枝笑出声来：“你果然，还是这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沈翊实在没想到南枝就这么承认了，然而，最让他好奇的是那个“还”字。
还，是这么聪明？
“你既然有这样的手段，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周俊也很轻易。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反而在精神病院里留下这样大的把柄？”
南枝抬手捏了个法诀，用结界笼罩北江监狱外的大片空间，包括几辆正在行驶的车辆。
“周俊只是个小卒子，他背后的人，才是最大的恶人。他的命，在找到M和组织头目前，还是有些价值的。”
说着，她已经缓步走下车，望着眼前十字路口相向行驶的两辆车。
沈翊跟下来，看着南枝逐渐凝重的神态，却什么都没发现。前面不就两辆车吗？
好像看出了他越发难捱的好奇心，耳边一道声音响起来：
“沈翊，如果你愿意和我签一份协议，我可以让你看到这世上超越极致的本质。”
嘴上在问他的意愿，可手已经被对方不容拒绝地牵住了。
再次牵住那只手，沈翊没来得及害羞，已经被惊得瞪大眼睛，思绪混乱。
他，他见鬼了！！！
“签，签什么协议？结婚协议吗？”
“啊？”
南枝一愣，手里掐诀的动作都乱了。
他们所在的街道是一个十字路口，如今，南北红灯，东西方向却是绿灯，一辆小轿车和一辆体积巨大的油罐车相向而行。
沈翊此时的视力好到惊人，飞速行驶的两辆车，却在他的眼中变成了迟缓的乌龟，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车上的诡异情况。
小轿车的主驾驶后攀着一个浑身青白的小孩，脸上带着怪笑，用手牢牢地捂住了司机的眼睛。
油罐车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同样用手捂住了司机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同时，咧开嘴，露出猩红的舌头：
“开快点，再快一点。迟到了，要被扣钱的。”
油罐车的司机猛地踩下油门，小轿车的司机也受到蛊惑，直挺挺地朝着油爆车撞过去。
十字路口不远处就是加油站，一旦油罐车侧翻发生爆炸，再波及加油站，周围的所有行人、车辆、楼房都会受到波及！一定死伤无数！
在这样的环境下，沈翊却惊恐地喊了声：“不！快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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