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那么温和，就连戏谑，都像是落入其中的星星。
沈翊陷入其中：“我——”
“监狱长，我画出来了！”
书画班的门突然被打开，一身监狱服的蒋歌激动地走出来，手里还捏着画板。
下一刻，蒋歌看见门外气氛奇怪的两个人，犹豫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现在关上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来不及了——
南枝已经从方才的气氛中抽离，抬手接过了蒋歌的设计图。
细细看过后，她眼中露出满意和欣赏：“很厉害，我很满意，我果真找对了人。”
蒋歌轻吸一口气，眼睛微微发亮：“能帮到监狱长……就好。”
两个人的空间里突然插入另一个人，沈翊失神地发现，他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他压抑住这股不合时宜的感受，转而盯着这个熟人看：“蒋歌，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
蒋歌，是他进入北江分局破获的第一个案子的凶手。
为了在建筑设计师的行业里超越性别桎梏，选择了整容。却也因为整容，调入了另一个深渊。
整容医院的院长梁毅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打着整容的旗号，迷奸了很多病人，并把过程录制成光碟用来收集并威胁那些可怜的女人。
后来，蒋歌为了摆脱桎梏，毒杀了梁毅。却也因此，葬送了自己的后半生。
但现在——
沈翊望着全然不同于过去的蒋歌，那样蓬勃朝气，坚定又充满希望，好像已经找到了自己往后的归宿和人生价值的实现路径。
不再茫然，不再孤注一掷，不再偏执地认为，漂亮的脸是让她获得成功的武器。
她的武器，分明是她超越大多数设计师的才华。
“这里我和想象中很不一样。”
蒋歌喃喃道：“监狱里面没有打扮自己的条件，反而都素面朝天，更没有人会在意你长什么样子……这里更在意的是我的才华和成绩。按劳分配，我总能凭借自己的才华得到多的一份，甚至比男罪犯还要丰厚，活得还要自在。
我能靠着自己的才华在书画班中客串老师，也能帮监狱完成一点小忙。这些，都能换取我想要的东西。”
蒋歌笑了，又认真道：“沈警官，比起外面的花花世界，我反倒觉得这里更纯粹更干净更有秩序。”
沈翊静静地倾听着，听这话的意思，蒋歌还在监狱里待上瘾了？就算是能减刑，也不打算出去了？
沈翊好奇地探过头，也想看看蒋歌设计的作品。
南枝眼角的余光一动，就看到一只顶着呆毛的沈猫猫好奇地靠近她。
她嘴角笑意渐深，把设计图往沈猫猫那边送了送。
然后，沈猫猫就楞在了原地。
这哪里是什么监狱的设计图？
这分明更像是地狱的设计图！
旋转上升的台阶勾连起足有十九层的建筑，入口在地上一层，建筑却是盘旋往地下建造的。整个建筑呈现环形，围绕着中间的空地。
地下第十八层，承接空地所在，正中央修建一块圆形的池子。不像汤泉，反倒像是祭坛。
“怎么样？”
南枝忍不住逗猫：“等建成之后，你有兴趣来参观吗？”
参观什么……地狱吗？
沈翊眨眨眼，疯狂刺激着他的好奇心，可理智又在把他往回拉。
他在这种两级拉扯中找到平衡点，回视南枝戏谑的目光，坦然道：“好啊。我虽然很容易受伤，但南枝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吧？”
猫猫伸出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了她一下。
南枝嗯了声，笑道：“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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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蒋歌这里，我是有点拿不准的。
她为梁毅设计了那间万恶的密室，却成了梁毅的第一个受害者。后面自白的时候，她还说过，梁毅要挟她给他介绍客户。
仅归于我个人的理解哈，如果蒋歌真的做了梁毅的伥鬼，蒋歌服务的对象又都是一些富商。那些富商因为视频，整不了梁毅，却不代表动不了蒋歌，蒋歌不会顺顺利利地做到北江出名设计师的地位。另外，如果蒋歌参与了梁毅的恶行，审理她的过程中，应该会出现一些受害人指认她的场面，给她量刑定罪。
所以，我个人更愿意倾向于她没有同流合污。在文中也就采用了这个设定。如果有不同理解的宝宝，权当这是我的私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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