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坤迟钝又僵硬地转过头来,脖子似乎还发出了咔吧吧的声音:
“王姑娘,你,你开口说话了?”
南枝疑惑,这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情吗?
郭宝坤又转过头,痛心疾首地指着林珙,好像林珙是他的杀父仇人:
“我如今才知什么是气急攻心!林珙,你都把一个哑女,气地开口说话了!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虽这么说着,却也觉得王姑娘阴差阳错会说话了这事,实在是因祸得福。
所以,面上的表情,又悲喜交加起来。
一会儿怒火中烧,一会儿喜气洋洋,还发出诡异的嘎嘎笑声。
南枝:“……”
郭尚书那般精明的人物,是怎么生出这样“天真无邪”的孩子?是通过排出体内杂质的方式,生下了郭宝坤吗?
林珙拿钱的手抖了抖,想要离看似疯癫了的郭宝坤远一点,但对妹妹的疼爱之心让他继续留了下来。
他接着看向南枝:“说个价吧,只要你能拖住范闲——”
“价嘛,那就要看你认为自己妹妹的幸福,值多少钱了。”
南枝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嘴角笑意依旧嫣然。
但林珙眼里,这是柔善可欺的小白花,突然生出了长长的荆棘条,冷不防给了他一下。
妹妹的幸福在他眼里无价可比,那他又该如何拿出价钱来砸到这可恶的女子头上,羞辱她,压迫她,让她弯下挺直的脊背,对权贵低头?
林珙几乎按捺不住心底暴怒的情绪,就这样贪婪无端的女子,也配和他妹妹相争,踩着她妹妹的名声招摇过市?
可,他的手指才抚上腰杆的剑,目光就看到了周围巡逻的人影。
半晌,林珙和来时一样冷哼一声:
“我倒要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不远处停着一辆散发着馥郁香气的马车,就连车辕上都精细地雕刻着花纹。
林珙正是往那辆马车上走。
南枝眼睛眯了眯,想看她得意到几时?她先让他得意不下去!
林珙掀起长袍,踏上马车的一瞬,一枚飞射的铜板狠狠击中了他的小腿肚,剧痛席卷全身,腿一软,他当即就给马车里的人跪下了。
马车里的人显然也是一愣,但很快接受良好:
“虽说照世俗规矩,我勉强也能做你的母亲,但,你又何必行此大礼呢?”
林珙的脸涨得通红,不是羞的,是疼的:
“我的左腿怕是断了,快,快回府请大夫!”
马车里端坐着一位秾艳漂亮的美人,保养得宜,更兼具风韵。
却是当朝长公主李云睿。
她风轻云淡地拂过洁白的衣袖,轻声对马车外的人道:“事情还没谈完呢,去什么林府。走,去我那别院,另外拿着牌子请太医过来看看。”
话落,马车依照李云睿的话缓缓行了起来。
***
等马车走了,郭宝坤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王姑娘,你胆子可真大,丞相家的公子,你也敢这么怼?”
南枝依旧不太想搭理他,但想起被他当了两年哑巴的乌龙事,她又开口道:
“监察院的好手还在旁边巡逻呢,即便是丞相家的公子也不能当着监察院的面行凶吧?而且,赖御史也是我的常客,他若是惹急了我,我就向赖御史告状,让赖御史参他们家!”
郭宝坤面露佩服,看着南枝的眼睛充满了崇拜和仰慕,王姑娘才开口说话就这么流利了,可见天资聪颖!
但他嘴上却恭维道 :“王姑娘实在是人脉广博,只靠自己的手艺,就在京城打下了一片天地!”
南枝得意一仰头,突然想起来,她竟忘了赖御史前些日子被范闲下了药,如今正在府里睡着。
哼!
怪不得李承泽那厮又有空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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