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下毒就被抓了个正着什么的——
南枝才不肯承认!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
范闲掂了掂手中的纸包:“那……这是什么?”
南枝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已经在和王启年的斗法中练得炉火纯青:“盐啊!我摊子上的盐用完了,去借了一点。包装,是简陋了点。”
范闲哦了声,二话不说打开纸包,用手指沾了一点,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嗯,甜的!”
南枝阻拦不及,看这人吃哑巴药还吃地这么开心。
看来,两碗糙米薏仁汤的分量还不够,这癫病还没好。
***
夏天的夜里,总有些清越的蝉鸣。
南枝给王霸讲完睡前故事,溜溜达达到院里坐在秋千上,一边吹风,一边看天上的弯月。
大概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她和叶轻眉也住在京郊院子里,却比王家院子要大。五竹和六爻一个守在前院,一个守在后门。可狗登李云潜依然能轻松地爬过叶轻眉的院墙。
现在想想,哪里是五竹和六爻不顶用,根本就是叶轻眉想让他来。
年轻时的李云潜长得很是能唬人,一副精明的贤王相,偶尔还有些孩子气,眉眼是微挑的凤眼——
就像眼前这个,正趴在她墙头上的少年一般。
南枝晃荡的双腿立马顿住,“范闲?”
范闲一身夜行衣,即便带着面罩,也遮不住那头特征明显的黑长卷大波浪。
他扯下面罩,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扎眼。
南枝:“……”
果真是狗登家的儿子,连趁夜爬人院墙的习惯都一样!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回去之后,把事情都查清楚了,知道你为什么要给赖名成下药了。”
即便是范闲体质抗毒,这哑巴药下去,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颇有点公鸭嗓的意思:
“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嘴硬心软,口是心非。”
公鸭嗓,配上这有点霸总的话,对当事人南枝来说,实在是一场不小的折磨。
偏范闲还没有察觉,一个翻身进了院子,背上还缚了一个包裹,继续神气又显摆地说着:
“你下的哑药不够保险,而且直接下在粥里,容易被人发现。
我去替你跑了一趟!以赖名成的性子,只怕宁可比划着也要上殿去参那两位皇子和陛下,所以——
我又加了我的独门迷药!看赖御史素日辛劳,正好多睡上几日,等醒来之后,必定神清气爽啊!那时候,这菜蔬的案子或许已经落到其他御史头上,直接了结了呢?”
南枝静静听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习惯了,她忽然觉得,这公鸭嗓好像也没有那么刺耳:
“你是来显摆自己做了件好事?”
范闲被南枝总是冷冰冰刺人的态度一激,无奈地叹口气,却又觉得兴致高昂。
从小到大,他仗着多了一世的记忆,好像什么事都能很容易成功。
家室上,虽然是私生子,但银钱仆人不缺,生活十分富裕,用不着他亲自挣银子;医术、毒术上,他小小年纪就能出师;武功造诣上,他习练霸道真气,也算有些成就;计谋才智上,也足够聪慧——
甚至如今,虽然是借了曹雪芹和杜甫的大作,但他确实也是名声大躁了。
活了十六岁,除了亲缘寡淡,他几乎没有短处。
如今,终于在喜欢的姑娘这里处处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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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感谢游客1581911953237点亮的季度会员,专属加更三章,这是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