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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紧紧相拥,眼中映着不同的景色,一个斜阳余晖,一个雪抱重山。雪地上投下他们的剪影,仿佛一颗枯死的旧木。
——《爱若迎风执炬》
“你一直都在骗我对不对?”
“你潜伏在江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云梦江氏已经被温狗灭过一次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
江柔猛地睁开眼,这才惊觉自己一直在做噩梦。梦里都是江澄的质问和责骂,他怒不可遏地伸手掐着她的脖子。他想让她死。
只是梦而已。
江柔虽这般安慰自己,眼角仍是有泪痕滑落,混在她布满汗珠的脸上无法区分。
金光瑶知道她是因为尸毒的缘故而做了噩梦,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是仍然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江柔眼珠一转,对她师弟挤出一个笑来,发出几个轻飘飘的字音道:“有劳敛芳尊救命了。”
金光瑶难得跟她生气起来,怒道:“笑不出来就别笑了,难看死了!我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你体内的尸毒已经侵入骨髓,没办法再清理干净了!我只能设法控制住他们不要发作罢了。你的体质本就与常人不同,如此一来,以后若是再碰到什么毒物,便非死不可了!”
她眨眨眼,不以为意道:“那就……不碰呗……”
金光瑶听着她师姐不痛不痒的语气,只觉得她跟江澄待久了气人的本事也越来越精进了,倒吐了口冷气道:“你说得倒轻松!一个杀手不能碰毒,弄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都容易!这事儿万不可让旁人知晓,但江澄必须知道!”
“你跟他说这个干嘛?”一提到江澄,她终于显得有些在意了。
金光瑶道:“我得让他领你这份人情!日后也会多护着你一些。”
她将目光收拢回来,轻哼一声,“我答应过你会好好护着金凌的,用不着他领我人情。”不待他说话,江柔便岔开话题问道:“金凌和那个鬼修怎么样了?”
他用手帕给江柔边擦汗边说,“阿凌三天前夜里就被我二哥派人送回云深不知处好好照顾了,现在应该已经得了消息能安心些了。至于那个鬼修……好像是因为当时混乱中江澄下手失了分寸,让紫电给电死了。不过他还是用紫电把那鬼修的尸体给抽了个皮开肉绽。说起来,云梦江氏在这次清谈会可是威名赫赫呀。先是有你这位女修跟鬼道垂死斗狠,后又有江澄这雷霆手段杀鸡儆猴。现在人人都说,惹哪家都不能惹江家,惹谁都不能惹江晚吟。”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江柔在离云峰待了三日之后也被安排进了云深不知处养伤。金凌经过此事之后成熟了不少,原本江澄怕他在云深不知处待不住,想让他跟金光瑶回金家小住几天,他却偏要留在蓝家照顾江柔。平时自己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如今在江柔床前端药倒水已经是手到擒来了。江澄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隐隐觉得那个蓝家的小子总是想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金凌,因而每次对蓝家小辈都没什么好脸色。
可蓝思追依旧乐此不疲,每天晚膳时必会来跟金凌说说话,怕他一个人无聊。
如此反复几次,他师弟蓝景仪也瞧出了些门道,偷偷跟在蓝思追后头,哇哇大叫道:“我说思追你最近怎么都不跟我一起吃晚饭了呢,原是来陪这个被你救过的小金公子呀!”
蓝景仪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吓得金凌一下就从石凳上蹦了起来,羞红着脸指着蓝景仪道:“你……你!你是谁呀?!我是被我江柔姑姑救的!关蓝思追什么事儿呀!你别胡说!”
这话听得蓝景仪心里十分不痛快,蓝思追那晚一路疾跑上山报信,摔进山沟里,腿上淤青了好几日都不消。不过这些,金凌全然不知。
蓝景仪还要分辩,思追突然挡在他身前道:“金公子,这位是我师弟蓝景仪。景仪性情直爽,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他是你师弟?怎么比你差这么多?居然还躲起来偷听!”金凌嗤之以鼻,抱着双臂的样子把他舅舅平日里的傲慢神态学得已经有五分相似了。
她眨眨眼,不以为意道:“那就……不碰呗……”
金光瑶听着她师姐不痛不痒的语气,只觉得她跟江澄待久了气人的本事也越来越精进了,倒吐了口冷气道:“你说得倒轻松!一个杀手不能碰毒,弄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都容易!这事儿万不可让旁人知晓,但江澄必须知道!”
“你跟他说这个干嘛?”一提到江澄,她终于显得有些在意了。
金光瑶道:“我得让他领你这份人情!日后也会多护着你一些。”
她将目光收拢回来,轻哼一声,“我答应过你会好好护着金凌的,用不着他领我人情。”不待他说话,江柔便岔开话题问道:“金凌和那个鬼修怎么样了?”
他用手帕给江柔边擦汗边说,“阿凌三天前夜里就被我二哥派人送回云深不知处好好照顾了,现在应该已经得了消息能安心些了。至于那个鬼修……好像是因为当时混乱中江澄下手失了分寸,让紫电给电死了。不过他还是用紫电把那鬼修的尸体给抽了个皮开肉绽。说起来,云梦江氏在这次清谈会可是威名赫赫呀。先是有你这位女修跟鬼道垂死斗狠,后又有江澄这雷霆手段杀鸡儆猴。现在人人都说,惹哪家都不能惹江家,惹谁都不能惹江晚吟。”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江柔在离云峰待了三日之后也被安排进了云深不知处养伤。金凌经过此事之后成熟了不少,原本江澄怕他在云深不知处待不住,想让他跟金光瑶回金家小住几天,他却偏要留在蓝家照顾江柔。平时自己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如今在江柔床前端药倒水已经是手到擒来了。江澄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隐隐觉得那个蓝家的小子总是想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金凌,因而每次对蓝家小辈都没什么好脸色。
可蓝思追依旧乐此不疲,每天晚膳时必会来跟金凌说说话,怕他一个人无聊。
如此反复几次,他师弟蓝景仪也瞧出了些门道,偷偷跟在蓝思追后头,哇哇大叫道:“我说思追你最近怎么都不跟我一起吃晚饭了呢,原是来陪这个被你救过的小金公子呀!”
蓝景仪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吓得金凌一下就从石凳上蹦了起来,羞红着脸指着蓝景仪道:“你……你!你是谁呀?!我是被我江柔姑姑救的!关蓝思追什么事儿呀!你别胡说!”
这话听得蓝景仪心里十分不痛快,蓝思追那晚一路疾跑上山报信,摔进山沟里,腿上淤青了好几日都不消。不过这些,金凌全然不知。
蓝景仪还要分辩,思追突然挡在他身前道:“金公子,这位是我师弟蓝景仪。景仪性情直爽,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他是你师弟?怎么比你差这么多?居然还躲起来偷听!”金凌嗤之以鼻,抱着双臂的样子把他舅舅平日里的傲慢神态学得已经有五分相似了。
蓝景仪也是性情中人,不满道:“再差也比你强,自己闯了祸还得让人护着!再说了,这是我们蓝家!我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还用得着一个白吃白住的来管我!”
“好你个蓝景仪!你居然敢欺负我?我今天非让你知道我的厉害!”金凌被他激怒,撸起袖子就朝蓝景仪挥了过去,景仪气上心头,什么家规雅正通通不要了,两个打成了一团,蓝思追拉都拉不住。
三个人吵吵嚷嚷,也没能打破太阳西沉的那份宁静,柔软的光洒在高耸入云的雪白山峰上,上下都是金灿灿的。
江柔连躺了几天,早就觉得自己要闷得发霉了,正好金凌不在,她便偷溜出来放风。
刚一步跨出门槛,便瞧见江澄独自坐在树下的石凳上。
四下正无人,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后面蒙住他的眼睛,偷亲了他一口,不正经道:“让我劫个色。”
他一摸她的手,立时皱起眉来,脸颊乍红乍白显得十分可爱,生气道:“谁让你跑出来的?赶紧回去!”
“再在床上躺下去我就要发霉了!我真的没事儿了,你看我……哎?!江澄你放我下来!这里可是蓝家!”江澄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把人扛起来带走,冷哼一声道,“蓝家又如何?蓝家三千家规也没说不许扛伤号。再说了,他蓝曦臣还敢罚我不成?”
江柔眨眨眼,灵光一现,哎呀起来,咧嘴叫道:“疼!疼!”
江澄脸色一变,赶紧把她放回到石凳上,蹲下身来撸起她的裤管,急道:“是不是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都跟你说了不让你乱……”
他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雪白的纱布规规矩矩地裹在她的腿上,连半点儿血丝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江澄的脸立时垮了下来,正要发火,江柔突然弯腰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这突然的深拥让江澄有些不知所措,仔细想想,从她受伤到现在,他们两个都没有独处的机会,也没有好好地说上几句话。他缓缓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其实自从她醒过来,心里就因为那个噩梦而惶惶不安,再加上江澄对她的态度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她便有些害怕起来,委屈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我总觉得你这两天怪怪的,来看我也不进来,就自己坐在外面发呆。”
他们紧紧相拥,眼中映着不同的景色,一个斜阳余晖,一个雪抱重山。雪地上投下他们的影子,仿佛一棵枯死的旧木。
江澄吞了下口水,轻声唤她,“阿柔。”
“嗯?”
“你愿不愿意……同我成婚?”
如果是从前,她大概会想也不想地回答他。可现在,哪怕撇开态度不明的金光瑶不提,单就她自己,江柔越是爱他,越是了解他对温家和魏无羡的那份恨意,她便越是犹豫。她害怕江澄终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她更害怕江澄真的会像她梦境里一样怨恨她让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他最恨的温狗。
她离开他的怀抱,假笑道:“我当然愿意,可是……你知道的我这个性子,实在是不够温柔贤惠。你自己不是也说过我离江家主母还差得远嘛!你让我这么早持家我非难受死不可!反正……反正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呀,何必急于一时呢?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呀,你说是吧?”
他站起身来,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袋,脸上虽挂了一丝笑意,却又仿佛有一丝失落,却又似乎不是,“跟你说着玩儿的,解释的还挺多!就你现在这样,娶了你跟娶一只猴子有什么分别。”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撅着嘴不满道:“你去哪里找我这么好看的猴子去?”
“眼前不就有一只嘛。”
“……”
重山已经完全将太阳吞没,天际线被烧得绯红。他们在黄昏中并肩而立,看孤鸟远飞,溪水静流。
他们都想着,反正以后还有时间。他总还有时间可以让她爱上自己,她总还有时间可以让他放下仇恨。却不知这世上最等不得的便是时间。
从此寒来暑往,秋去冬来,恍惚间竟等过了七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