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并非原创而是转载,是从老福特里得君一顾应无恙那里转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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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苑:你六岁那年第一次见我,你同我讲的第一句话就是唤了我一声思追哥哥。
可是后来,你再也没有这样唤过我了。
我是亲舅妈无疑了。😝😝😝
----以下是正文
这么多年来,江彬从来没有如此直接地否定掉江澄的决定过。因而比起生气,他更想知道江彬的理由是什么。
还没等江澄发问,江彬也已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礼,行礼道:“是属下僭越了,可是宗主,江柔跟金宗主私下见面的事您是知道的啊,您不怀疑她吗?”
“这个江心!”江澄骂道。
这时候江彬也没法儿顾念他答应过江心不告诉江澄的约定了,“江心确实有错,但也是阴差阳错地做了件对的事儿。我怀疑她,不仅仅是因为她跟金宗主私下见面。”
江澄疑惑道:“你想说什么?”
江彬上前一步问道:“宗主可还记得,当年您捉鬼修被困不夜天城时,是谁第一个救了您?”
“是江柔。”
江彬道:“她能比我们先一步找到宗主您,是因为她走的是温家的密道!我后来查到,当年不夜天城攻坚战时,金宗主曾经将这条密道告知过一部分金家的修士以做接应。当时宗主情况如此危急,她怎么可能如此碰巧地发现那条路呢?除非她是温家的人,又或者是金光瑶安插在江家的……”
“够了!”江澄不愿意再听下去了,沉着脸道:“江柔从小是作为杀手长大的,她熟悉这些机关暗道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你说了一大通都是揣测而已,你有证据吗?”
这可算是蠢到江彬的痛处了,他就是苦于没有一击即中的证据才一直按下不提的,可如今江澄要娶她为妻,他也不得不分辨几句。眼看江澄是真的对江柔动了心,急得江彬拱手道:“我确实还没有十足的证据。可是宗主,江柔就算没有这些嫌疑,她的身份也配不上您呀!”
江澄沉声道:“江柔的出身确实不如那些世家小姐,可是她救过我和金凌的性命,光这一点就比她们强!”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江澄已经知道自己稳操胜券了。江彬也看出了他心意已定,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劝道:“可宗主您自己不是也说过江柔是您的下下之选吗?您何必急于一时呢,不如再缓一缓?”想使一招缓兵之计。
这话在江澄听来倒像是他急不可待,破罐子破摔了的感觉,遂气道:“缓你个头!江柔已经是我的人了!”
江彬惊得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张着嘴硬是说不出来话。
江澄起身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帮他合上嘴,正色道:“我不希望让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影响了这桩婚事。你先着手准备着,等过两天蓝家的清谈会上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会跟仙门百家公开的。”
江彬脸色难看得仿佛江澄往他嘴里塞了苍蝇一般,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认了,抱拳道:“是。”
一样都是举办清谈盛会,姑苏蓝家主场时总要相对冷清些。他们家那刻了满山的三千家规可让不少世家子弟吃过苦头。这一清净,就显得江家这一行人格外闹腾。
金凌跟来了。
路过彩衣镇时正好赶上当地的集市,来往船只,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好不热闹。虽是冬月,可阳光照在人身上也不觉得冷。他们坐乌篷船在镇子上穿行而过,金凌只觉得新鲜,不停地四处张望着。
作为被金江两家宠大的孩子,金凌其实并没有去过很多地方。姑苏虽和云梦一样多水,但却并不像彩衣镇这般有如此繁多的水系交错纵横。
金凌指着一条条并排停泊的商船兴奋道:“哎?舅舅,他们在船上卖东西哎!”
江澄坐在船舱里没有说话,从进入姑苏境内开始,他就不是很喜欢搭理人的样子。就他们三人共乘一舟,江柔只好笑着接茬道:“阿凌这么喜欢姑苏呀?”
被江柔这么一语道破,金凌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没……没有!”他转过身来安静坐好,不再张望了。
撑船的大哥见状,笑着道:“今天镇上举行祭礼,晚上会有水灯会,人更多!更热闹!”
“真的?!”金凌下意识地从位置上蹦下来,船身立刻摇晃起来。金凌身子一栽歪,眼看着要摔倒,撑船大哥立刻抓住了他的手,挤眼睛笑道:“小公子,可要当心呀!”
金凌微微一愣,收回手缓缓道了一声谢谢。
这下江澄可有话说了,起身过来将金凌拽到自己身边坐好,厉色道:“你老实点儿!再乱折腾不用你扑腾我直接给你扔下去!”
金凌正想开口反驳,却被一旁的江柔按住了,江柔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跟江澄叫板。金凌只好作罢,颇不服气地偷偷朝他舅舅做了个鬼脸。
上了云深不知处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金凌磨了他舅舅一路说晚上想去看灯会,都被江澄坚决地否定掉了,就连平日里最向着他的江柔都一改风向默不作声了。
远远瞧见自己的小叔正在给一白衣男子弹琴,金凌立刻松开江柔的手朝他小叔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道:“小叔叔!我晚上想去看灯会,可是我舅舅他不让!”
你舅舅不让,我也不敢让呀!金光瑶苦笑起来,江澄那个臭脾气他轻易是不愿招惹的,只好先转移话题,顺了顺金凌头上立起来的两根毛,安抚道:“阿凌乖,先见过蓝宗主。”
金凌看了看一旁石凳上坐着的蓝曦臣,跟自家小叔拉开些距离,朝蓝曦臣拱手道:“金凌见过蓝宗主。”
蓝涣的笑总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金凌只看一眼便觉得心静了不少,温柔道:“金小公子怎么知道今天有水灯会的呢?”
金凌道:“我们来的路上船家叔叔说的。”
“蓝宗主,金宗主,别来无恙。”江澄不紧不慢地他们三人走过来,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宗主。”蓝曦臣和金光瑶抬眼看向江澄,异口同声道。
“金凌,你不要再闹了。晚上我们要在一起议事,没有时间陪你玩儿。”江澄的语气似是劝说,却透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仪。
金凌平日里虽然任性,但也知道在外人面前不能忤逆他舅舅的意思。可内心里还是惦记着水灯会,便最后小声嘟囔了一句道:“让江柔姑姑带我去还不行吗……”
见金凌还不死心,江澄便忍不住要发火,身后的江柔见状赶忙拱手道:“宗主,江柔无事,就让属下带金小公子去吧。”
江柔有意出来打圆场,他便也不好再坚持,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可你对姑苏也不熟悉呀!”
蓝曦臣也出言劝道:“这一点江宗主大可不必担忧,我可以让家中子弟为江姑娘带路。思追,你来!”蓝曦臣朝不远处一个正在练剑的白衣小孩招招手,轻声唤他。
这孩子看起来比金凌大了两三岁,眉眼清秀俊俏,温润如玉的气质隐约有些蓝曦臣的影子,行至蓝曦臣跟前,恭敬地跟几位长辈问安。
金凌睁着一双大眼睛不住地打量着这个陌生地小哥哥,不自觉被他沉稳的气息所感染,他还从未见过哪个跟他同辈的孩子能如蓝思追这般的,一时看入了迷。蓝思追似乎也感受到了金凌的目光,视线落到他身上,暖暖地笑了起来,“金公子。”
金凌突然像是被惊到了一般,微红了脸,顿了顿道:“思追……哥哥……”
蓝思追脸上的笑意更盛了,连看着他的眼睛都弯成了月亮。
金凌慌忙将目光移开,往江柔身后缩了缩。
蓝曦臣满意地笑起来,拉着思追的手跟江澄道:“云深不知处规矩颇多,金小公子不适应也是常情。思追跟金小公子年纪相仿,性情沉稳,由他为江姑娘领路再合适不过了。”
金光瑶也附和道:“二哥如此安排甚妥,甚妥!”
“江柔谢过蓝宗主。”她低头看向思追,“那就有劳这位蓝小公子带路了。”
“江前辈客气了,请。”蓝思追不愧是蓝家的得意门生,于礼数方面滴水不漏,对江柔恭敬礼让。
江柔看向江澄,他依然是有些不情不愿的,只道一句:“路上小心。”
江柔微微眯起眼睛,突然甜甜地应了一句好,为江澄悄悄用口型跟她说的那句早些回来而欢心不已。
夜幕沉沉,彩衣镇上空开出一朵朵五彩的烟花,金凌将脸上驱邪的面具推到头上,激动地抓着蓝思追的袖子叫道:“快看!快看!”
蓝思追宠溺地笑了笑,将买来的莲花水灯递给他一个,提醒道:“金公子,前面就是放水灯的地方了。闭上眼睛,诚心意正地许个愿,再把水灯放入河中,如果火光在水灯漂远消失之前都不灭,愿望就会成真的。”
“真的?!江柔姑姑!我们快过去吧!”金凌激动地拉着江柔就要往前跑。
“金凌!这里人多你慢点儿!”江柔一把将金凌拉回身后,生怕来往的路人不注意挤到他这个小团子。
河岸边的人越聚越多,各色水灯沿河缓缓漂流,将两岸照得通明,宛若一条遗落在人间的玉带,不远处祈福的僧人此列安坐,诵经之声响彻震天。
三个人依次点亮了手中的水灯,跪在岸边虔诚许愿。
希望晚吟能够放下过去,从此顺遂无忧,江家安稳强大。金凌平安喜乐,身体健康。阿瑶诸事顺利,早日实现伟业。我跟晚吟长长久久,和乐美满。
江柔心里这般虔诚祈愿着,忽而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所求过多,又改成,愿江澄一切安好了。
她睁开眼,轻轻将红莲水灯放入河中,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一转头间忽然变了脸色,急忙拍拍一旁还没睁开眼睛的蓝思追问道:“金凌呢?他怎么不见了?!”
蓝思追猛地睁开眼,急忙环顾了一下四周,到处都是人,他个子也不高,埋在人海里又不惹眼,找起来格外费力。江柔怕连这个也丢了,也不敢分头寻找。
“金凌!”
“金小公子!”
“请问您有没有见到过一个穿金星雪浪袍的小孩子?”
两个人焦急地询问了好半天,才听见有人道:“我之前瞧见有金色衣服的小孩子朝那个方向跑过去了!”
江柔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竟是他们今早来时的路。
金凌为什么要自己往那里跑呢?!江柔迅速地回忆了一下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从进入云深不知处开始金凌就磨人得厉害,在那之前,他接触过的唯一与平日里不同的就是……
她脑海里猛地回忆起乘船时那个船家大哥扶住金凌时那个奇怪的笑容,脸色骤然一变。不由分说便抱起思追踏上赤练腾空而起。
金凌,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