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有时候就会想到,如果下一句就是告白,那我肯定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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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慢慢走在路灯昏暗的回家路上,没走几步就停下来回头往,黑压压的一片遮盖了来时的步子让一切也掩住了他心心念念的阿茧,人在阴沟中是迈不开腿的,他也亦是如此。
他猛然想起自己每次不经意间在冬茧面前展现出来的不堪,不过都是他放下自尊刻意而为之,渴望得到她救赎的丑态。
或许在那天她把厚重的字典狠狠砸在不尊重她的人头上时,自己就在被剧烈动摇着,心里在说如果能想她一样有这种勇气就好了。
晚风轻抚,晃动树枝上的残叶,吱呀作响。
这条路越走越黑,仿佛没有尽头,金泰亨并不是个多么自信的人,在田柾国出现的那一刻就退缩了,他没有像他那样干净的模样和清澈的眼睛,他只有自己藏起的卑劣和满目疮痍。
就是这样一段看起来没有尽头的路,而金泰亨的家偏偏就是在这条黑暗无边的路的尽头,就像里面传来永无止境的争吵,让他永远的没有办法摆脱,为他的身心徒增伤痛。
以至于已经在家门口,听见房门无法盖住的叫嚣声,他默默攥紧拳头却没有办法轻易的推开门进去。
“啪啦——”
一阵东西摔碎的声音。
金泰亨皱起眉头来,拿出钥匙开门。
父亲腥红着眼睛,死死扯着母亲的头发不发,作势就要往地上砸,金泰亨把门口堆放的玻璃酒瓶顺手拿起来朝父亲那边扔去,玻璃撞在墙上粉碎开来,迸出的碎片划伤那个男人的胳膊,也擦过金泰亨的脸颊。
一股夹杂着血腥味的温热缓缓流下,携着泪水一并把这张俊朗的脸蛋粉饰得狰狞。
“行啊,你敢打你老子!”
金泰亨原本就是不善言辞的,只是一声不吭死死盯着他,带着难以消磨的恨意,痛苦难抑。
他的目的达成了,把男人的目标从母亲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那一拳下来的时候纵使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有些被打的吃不消。
擦过那道伤痕,火辣辣的疼痛。
可是男人的拳头好像不会累一般,又和雨点似的落下,他无处可躲,身心疼痛无以复加。
金泰亨从小就不理解一件事,为什么有些人在外面没什么本事和出息,回家以后就开始耀武扬威不可忤逆,跟只不停狂吠的狗一样不讲道理,靠打女人来满足自己扭曲又可笑的自尊。
耳边轰鸣,隐约听见母亲的哭喊声。
半睁开眼睛,是她跪在一旁抓着父亲的裤脚哭着求情。
头疼得厉害,如果反抗只怕母亲日后的处境会更难,她被威胁得没有办法离婚,还不如就这么受着,不过就是一顿打,忍忍就过去了。
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
看来明天不能去找冬茧了,自己这个样子再吓到她怎么办啊……
一场殴打结束后,金泰亨尽力抽出一只手来安抚母亲,却已经没有力气用另一只手擦掉脸上的血迹了。
“妈,别哭了,我没事。”
嘶哑的声音好像声带也一并被割裂了,一咽唾沫好像进了一肚子的血。
母亲还在低低哭泣着一边自责,可是他却也是实在没有力气再安慰了,瞥了眼灌了一肚子酒窝在沙发里呼呼大睡的男人,眼里的杀意就要溢出来,最后又被缓缓藏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回到了房间。
躺在床上,拿出手机。
划开页面,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条搁置许久的消息,来自那个他的置顶联系人。
“晚安。”
一时间,一股苦楚委屈的痛感涌上心头,鼻子酸酸的,眼底湿的一塌糊涂眼泪生生打在那个“晚安”二字上,金泰亨抱着手机对着那条简洁的短信,哭得不能自己。
心里刮了阵狂风,叫嚣着,枝头的残枝烂叶也努力挣扎要冒出一个花骨朵来。
太晚了,金泰亨不敢再回复了,怕冬茧已经睡下。
声音易逝,淡然无力,可是他还是在心里温声说着:
“晚安。”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