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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6.洗 涤

蝶逆

‘’这场大雨,让我对她们彻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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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雨水撞击地面淅淅沥沥的声音,落下的一切都好像雨点。

水房的一个水龙头没有拧紧,好像是当时正在用的主人没有来得及关上一样,还在哗啦哗啦的往外淌着水。

角落里的几个人对着地上的朴智旻拳打脚踢,水房一向都是施暴的好场所,没有监控,来的人少,仿佛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一样。

朴智旻感觉嗓子被血腥味糊住,简直呼吸不了,视线模糊只是见缝插针的喘气,趴在地上努力支起身体来不想完全的倒下。

一时间,这种心跳失重感带他回到了小学时候,他抓着一只蓝色气球想要从水管栏杆下钻过去,却没有想到反被卡住,一下一下压制住肺直至呼吸困难,手里的气球渐渐脱离了掌控,飞向空中。

化作蓝色的圆点,缓缓撞向电线杆,然后说拜拜。

看着眼前恍恍惚惚的身影,朴智旻发不出声音,感觉自己就是当初那只气球……

他的身材样貌声音都是被他们羞辱的主要,甚至最后他们会让你认为自己不堪不配,就算你会飞也逃脱不了撞向电线杆的结局,然后化作黑烟,空气里全是你的灵魂腐败烧糊的气味。

幸好听觉还没有丧失,朴智旻只求这场暴力快些结束,不要像窗外的雨一样越来越大下个不停。

其他人都跟着同班,有伞的蹭伞,没伞的一起跑着回宿舍。只有冬茧站在屋檐下望着大雨发呆。

她回想着朴智旻说的话,望着就要漫过脚面的水,无论如何也不想弄湿鞋袜。

可是她没有可以一起走的,陪着淋雨的人也没有。

已经呆得够久了,再这样下去估计宿舍要关门了,冬茧一脚踏进雨里激起的水花污了她的白袜。

刚刚准备在雨中跑起来,突然感觉到背部被什么东西砸中,一个踉跄失去平衡,一下子跪倒在雨地里。

身边是刚刚砸中自己的一只书包。

“又见面了啊,和上次见面是一个姿势呢。”

那个令人反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冬茧怔住了,缓缓回过头来,几个男生揪着看起来还剩下半条命的朴智旻打着伞站在雨里居高临下的在她面前,朴智旻脸上流着血,被打肿的左眼迷离的望着她。

不知道是谁用力一推,朴智旻就摔进大雨里,顷刻间被淋个透顶成了只落汤鸡。

雨滴不断向眼睛袭来,让眼前的一切都面目全非,但是冬茧还是摸索着一点一点移动爬到朴智旻身边想要扶他起来。

“怎么回事啊……”

尽力不让声线颤抖,压制住哭腔,可还是敌不住眼泪涌上眼眶,让本就模糊的一切更加雪上加霜。

“感情可真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打他嘛?”

“因为我刚刚让他跪下他不跪,笑死,竟然还有什么尊严,你看看你配吗朴智旻,你不就是供我们使唤的狗吗?”

说着就要上前来踹地上奄奄一息的朴智旻,冬茧赶紧往前面挡住他,发狠地掐自己的手背迫使自己说出话来。

“别……别这样……”

“呦,怎么了?心疼了?”

冬茧沉默不语,余光却瞥见了刚刚从化学老师办公室问完问题出来的丛砚,她正惊讶的看着这边,冬茧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喜,丛砚总不会见死不救的吧,她就算不会亲自上前也会去找老师或者同学帮忙的吧。

只要丛砚现在肯转过身跑到教学楼去找人帮忙,那一切就好说。

丛砚一定会帮忙的,即便她们已经很久不说话了,但是她不是这样视而不见的人。

身前的男人猛地一踢,地上的水渍尽数洒在了冬茧的白袜和小腿上,肮脏不堪一片,凉意惊醒了还在思想的她,冬茧红着眼眶抬起了头。

“这样吧,你替他给我们下跪,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冬茧愣住了,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

仍旧偷偷用余光去瞄丛砚,却发现她没有再看这边,好像是拒绝了她的求救信号一般,犹豫片刻,脚步开始往宿舍走。

为什么?

丛砚你明明都看见了的……

即便是刚刚再害怕冬茧也忍住不想流泪,而现在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和雨水一起混杂在脸上交融泥泞不堪。

“发什么呆,别装傻,你要不要替他跪?”

朴智旻努力支起身体,竭尽全力地说:“别……别……”

“可我总不能一直做胆小鬼逃兵吧。”

朴智旻微微皱眉,看着她消瘦单薄的身影在雨中被淋个透,头发湿漉漉的贴着脸,看不见表情,可是声音却冷的彻底。

然后就在他的眼前,这样子跪了下去,伴着污垢流水,眼睛里满满的不甘、痛楚、愤怒……雨泪分明。

满意了笑够了,他们便离去。

“冬茧……”

朴智旻尽力过去抓住她的手,却发现刺骨冰凉,想要摸摸她的额头,却没有想到猛地一下被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一时间哭得撕心裂肺。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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