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甚至身上的特性都被他们无限放大称之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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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最后一节自习课之前,冬茧回到了教室。
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总比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医务室要强。
隔壁的男生躺了一节课就走了,或许是和冬茧一个性格,临走的时候连招呼也没有打。
天真的冷,沿着衣角钻进皮肤一点一点渗入到骨头,刺激着神经,让冬茧的感官异常清晰。
坐在位置上止不住的脚趾抓地,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无法让身体感到暖和,于是她把手伸进衣服里贴在肚子上企图摩擦生热。
至少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下课铃打响了,冬茧的矫情心理又在作祟。
丛砚和姜曼宁都是她宿舍的,平时都会等着她,或许这次看在她难受的份上会像原来那样等她呢。
小女生自作多情的心理无疑把她的自卑敏感和企图关注的那点小心思暴露无遗,可惜的是遇上装瞎的人,她的做作皆都变成了可笑的独角戏,面对空无一人的观众席自讨没趣的演个不停。
拖到了教室锁门的时间,冬茧终于不能再表演下去,自尊自爱碎了一地,独自一人飘也似的走回宿舍。
站在门口还可以听见里面穿出来的嘻笑打闹的声音。
“真的吗!她真的这么干了!”
“当然啦,她说是她亲眼看见的。”
等到冬茧缓缓推开门,宿舍里突然回归安静,有人往她这里一瞥又接着收回视线。
没有人出口询问一句怎么这么晚回来,连形式上的照面都舍不得打。
短短几秒钟的沉默,不知道是谁又爆发出几声刺耳的笑,她们又乱作一团。
这是与她无关的狂欢。
又喧哗又寂寞。
“喂砚砚,我想用用你的新洗面奶!”
“好的。”
“给我扔过来吧。”
冬茧正在床沿上搭毛巾,刚刚扭过头一个没注意,被洗面奶包装的塑料尖角擦过。
脸颊火辣辣的,不过一会儿涌出一股温流,顺着滑下。
不知道为什么冬茧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今天在医务室见过的男生,他手心的温度就像这股温流。
温热粘腻,带着丝眷恋还夹杂着血腥味。
“啊,抱歉。”
丛砚的眼睛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来,只是站在那里说着对不起的话语,不痛不痒。
冬茧认真想了想,如果她笑着说没关系,她们之间就能和好如初嘛?
别犯贱了冬茧,心里的声音暗暗的涌了上来,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声音,脸颊上的血缓缓滑落至下巴,疼痛感愈发强烈。
她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出门前听见身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脾气不小。”
冬茧现在无法分辨每个人的声音,听起来都一样刺耳恶心。
孤身一人的时间多起来以后,遇见那个男生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即便是在人山人海的食堂也并不难找。
发现他的秘诀很简单,因为他也是独自一个人。
一时间,冬茧竟然犹豫她要不要也过去一起坐,互不影响,只是显得没那么冷清。
可是又怕显得太奇怪,就只好作罢,说起来活到现在的她不过一直都在摇摆不定中矛盾苟活罢了。
只是,就这样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冬茧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让他弯了腰。
“喂,朴智旻,你个猪头又吃这么多啊。”
那个软糯的男生勺子一顿。
说话中的其中一个男生突然抬脚把他踹下了椅子,他垂着头刘海遮住阴郁的眼睛。
“你们谁见过猪坐着吃饭啊,都是趴着,对不对?”
此话一出引得身后一群人的哄笑。
没有人站出来说几句,也没有人制止,就好像村头表演大家都出来坐在一起看热闹。
冬茧有些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这些笑声无耻又张狂,以暴为乐。
她端着餐盘在心中比划,她要把饭扣在那个为首的人头上,只是越往那里走心跳越发的快,就要跳出嗓子眼。
那一刻不经意的就与名叫朴智旻的他对视了,他的眼睛很温柔就像有水流在里面涌动,可是却又变得湍急,好像在用眼神告诉她别过来别管了别惹麻烦。
冬茧是胆小鬼,敢想不敢做。
一直到走近那一堆施暴的人时,她的手就抖个不停,余光瞥了朴智旻却发现刘海下他乌黑的眼睛也在盯着她,冬茧脑子发热竟分不清这双是在说“快离开”还是“救救我”。
可是冬茧是胆小鬼,面对那个高自己一头的男生连握紧餐盘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也只是装作吃完饭的模样,离开了食堂。
神情恍惚的看着眼前逐渐暗淡下来的世界,一点一点地蹲了下去。
精疲力尽的跌坐在楼梯台阶上,无助的哭了起来。
她是胆小鬼,她真的很抱歉。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