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一感受到他人的冷漠,我就胃里翻涌疼痛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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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茧后悔了。
或许她不应该和丛砚姜曼宁她们两个闹掰。
可是具体到底是怎么闹掰的,她竟也已经说不清楚了。
起初明明是她们两个人闹矛盾,自己夹在中间做和事佬,怎么突然她们之间说开了,自己就变得里外不是人了呢?
她们今天中午又好像是没有冬茧这个人一样,略过她一起去食堂吃饭,而冬茧甚至没有勇气去藏起性子里的卑劣把她们堵一起好好问个清楚。
“我犯了什么错吗?罪不可恕吗?”
可惜镜子里的自己也没有答案,她不是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活得光鲜亮丽的冬茧,她不过是连现生都过得一塌糊涂的可怜虫罢了
又在洗手池前捧起凉水,激在脸颊上,水淋淋的狼狈滑落,犹如一只哀怨的丧家犬,找不到可以摇尾巴的理由。
冬茧不想吃饭了。
她分不清自己的胃是因饥饿疼痛还是因为压抑的情绪而痛苦难耐,就像是她也无法分清丛砚和姜曼宁在餐桌上的无视是刻意还是无意一样。
不过没关系,无论是那种情况杀伤力都出奇的大,足矣让冬茧坐如针毡惴惴不安。
这是这周连续第三次没有吃午饭。
也是她们持续无视自己的第三天。
冬茧真的胃好痛。
生吞下一只蝴蝶,让它溺亡灼伤在胃酸中,跟随着一起翻涌被生生捣烂搅碎,以至于每一口呼吸都是杀死蝴蝶的罪。
吸气呼气变得污浊不堪,冬茧就要在座位上坐不住。
按她以往的性格可能会一直熬到最后,可是这次的痛太过猛烈,以至于她妥协终于弱弱的举起手来。
“老师……我胃疼……”
丛砚好像回过头来瞧了自己一眼,姜曼宁还是像以往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中的笔,好像只有发生了她感兴趣的事情时才会赏脸去看一眼。
冬茧不想再任由思绪浪费在她们两个人身上了,冷汗汗珠布满额头,双手绞在一起留下几个红红的指甲印。
在得到老师应许以后,她近乎虚脱要爬着才能出教室的门。
背后的几道目光,冰冷而犀利,宛如尖刀,挑起冬茧最为不堪的一切,一点点剖开在人群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直至血肉模糊。
躺在医务室洁白的休息床上,隔壁就是厕所,洗手池水龙头的流水声哗啦啦的,洗涤的她的思绪,冬茧回想起那天在厕所隔间听到的对话。
不知道是谁说的,好像是在问问题: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人的友情是建立在共同讨厌一个人的基础上?”
“怎么没有可能呢,咱们俩不就是嘛。”
想到这里,又一阵反胃。
蝴蝶在胃里煽动翅膀,激起惊涛骇浪。
星星点点的火苗,把她一点点腐蚀灼烧,五脏俱焚。
冬茧在床上蜷缩起来,紧紧抱住自己卷成刺猬团,恶心感迟迟不肯退去。
她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一下,摔落间下意识地抓住什么东西却不小心攥紧了分开隔壁床铺的帘子。
倒地的一刻帘子也被冬茧拉开。
骨骼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痛得她都惊呼不出声音,只能倒吸一口冷气。
“你……还好吗?”
混沌中有人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来。
顺着看去,是个长相肉肉可爱的男孩子。
可是与他相貌不符合的是伸出的手臂上被人打出的淤青和血痕。
冬茧本意是不想把手伸给他,可是自己又实在起不来,冰冷的地板直往骨子里钻加剧胃疼。
于是只好把手贴上去,放进他的手心。
冬茧不善于和陌生人交往,可惜这次有点不一样,倒像是无师自通那一套。
他的手软软的温温的,轻轻握住她让她借力。
感觉起来,应该是个温柔的人……
可是温柔的人怎么会一身都是伤呢?
“谢谢……”
她原本就是不爱与陌生人打交道的,于是起身以后就又缩回床铺,背对着隔壁装聋作哑。
那个男生并不恼,就是淡淡的瞥了这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静悄悄的,不问不答。
身上伤痕累累,好像蝴蝶翅膀上别样的斑纹,深浅不一,淋漓尽致。
他轻叹一声,微不可闻,比蝴蝶翅膀煽动起来还来的轻巧 。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