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门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弟子丁程鑫,可在此间卧房里?”
丁程鑫朝那扇木门后瞥了一眼。
丁程鑫“程师姐找我何事?”
那位被称为师姐的女子不耐地一把推开门,在他床前几步处站定。
先是四下环顾了一番,随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师傅命我来叫你。”
语气轻佻,眼中也充斥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之意。
丁程鑫轻轻一笑,没有作声。
这个程师姐他也记得,前世便时不时奚落他,况且一旦他反抗,就发动同门的师兄弟群起而攻之。
不过这时,丁程鑫倒也懒得同她计较。
既然沈一清遣人来唤他过去,不免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作弄他,他若不尽快前去,必然又挨一顿毒打。
反正在他至高无上的师尊眼中,他也就顶个耍着玩的乐子罢了。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站在一旁的程胜衣却早已等得不耐烦,开口奚落道:“你怎么还不去?莫不是怕我留在这儿偷了你的一屋子破烂?”
丁程鑫回过神来,恰好对上程胜衣趾高气扬的模样。
他抿了抿唇,只觉得异常恶心。
丁程鑫“师弟未曾这样想过,也请师姐莫要胡言乱语编排我。”
“你!”程胜衣一时语塞,“你算什么东西,还说我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罢,抬手就要向他挥出一道剑芒。
丁程鑫眼神一凛,忙后退半步。
丁程鑫“住手!”
丁程鑫“师姐你明知师傅有要事唤我前去,却在此处拖延时间,到底是居心何在?”
“我、我没有!”程胜衣气急败坏地将剑芒甩到墙上,朝他狠狠一瞪,“丁程鑫,你可要记住今天所说的话,改日我再找你算账。”
丁程鑫“好,那我便随时恭候。”
说罢,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去到找沈一清的路上,丁程鑫才终于能够让神经放松片刻。
刚才的程胜衣属内门弟子,已经筑基,而他却连练气期都是入门。若是战了,不削去他半条命都算幸运。
逃避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只不过接下来几天,他必须谨慎、再谨慎,因为程胜衣必然会再来报复他……
沈一清“站在那儿干嘛?”
丁程鑫一愣。
原来不知觉间,自己已经走到了沈一清卧房门口。而沈一清正端坐在床尾处,斜着眼睛瞧他。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到了昨天站在床前时,沈一清的睡颜。
那时的她不同于往常的刻薄和喜怒无常,面孔反倒多了几分柔和,看着远没有平日里那么生人勿近。
像只乖巧的猫儿。像一张白纸。
沈一清“我叫你你却听不到,可是聋了?”
反问的语气与上扬的尾音叠加在一块儿,像只小钩子,钩得丁程鑫心底痒痒的。
他的耳尖很不争气得红了。
见他不应答,沈一清抬手,幻化出一道隐形的风臂,将呆愣愣站在那儿的丁程鑫轻而易举卷过来。
大概是没有把握好距离,这么一卷,竟直直将他带到了身前。
沈一清轻笑,鼻息浅浅喷洒在他衣襟处。
沈一清“看来,不仅聋了,还傻了。”
话落,她的眼神倏地凌厉起来。
沈一清“只不过,我这儿不缺傻子和废物。”
风臂狠狠拍在丁程鑫肩上,他踉踉跄跄摔倒在地。
半晌才撑着地爬起,堪堪跪在地上。
而沈一清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只静静地坐在那儿。
沈一清“清醒了么?”
丁程鑫的眼前忽明忽暗,抬头,只能勉强看见沈一清那张一开一合的嘴。
沈一清“我不喜欢同别人说话时,那人不应答,更不喜欢他发呆。”
沈一清“你可知道了?”
她轻抬下巴,嘴角含着一抹浅浅的笑。
丁程鑫“是,师傅。徒儿知错了。”
丁程鑫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
起先他不是没怀疑过,沈一清为他疗伤,是不是因为她同他一样,也是前世的穿越者。
如今想来,必然是不可能了。
喜怒无常、丝毫不留情面,他的眼前仍旧是上一世的那个沈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