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渊没有说话,侧着头,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脸上是玩味的笑容:“我听民间的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如今这一见,倒是我狭隘了……”
“殿下,那需要我去……”
“不。”周博渊打断他,手指摸索着唇角,笑了“我记得江家此次进京似乎是为了竞选皇商,那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将其纳入麾下呢?那也不枉此行了。”
“殿下,英明。”
……
江玉珏已经被小满哄睡着了,眼睫还微微湿着,显然才刚刚哭过,生在江家,因为是家中的嫡长子,而且是唯一的接班人,家中一直都把她当作珠玉一般捧着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虽然,白茗对她严厉了些,但是也从未叫她见过这些阴暗面……
像是从未见过外面的雏鹰第一次透过缝隙瞥见了悬崖的一角,惊恐万分……
但是胜在江玉珏的适应能力向来强的可怕,休憩了半日之后,就已经缓了过来,甚至就已经可以去看那些人了。
周博渊嫌弃地看了一眼在旁边做着准备工作的人,满脸黑线,忍不住提醒道:“果脯好吃吗?”
“挺好吃的,你要不来点?”
“竖子不可教矣?”
“啊,黍子?不可教?”江玉珏挠了挠头,满脸困惑。
周博渊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不想和他搭话了,平生第一次开始在心里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招揽江家,就这样的接班人,还想着以后帮自己?
“黍子可以用来酿酒啊?那不好啊?”
“你……”
……
最后判定了,这是一起十分常见的贩卖人口案件,这些都是商品之间的交易,合情合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一定要追寻过错的话,那就是他们投错了胎,投到了贫穷人家,甚至在最后船上的工社为这些个运往烟花之地的男倌打上了奴隶的印记时,这些辗转各地的男倌
江玉珏愤愤不平,想上去与其理论商讨一番,但周博渊只是吩咐一旁的黑衣侍卫将其强行抗走,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小满也没有过多言语,身为奴隶的她也深知这样的规则,市场上的所谓“你情我愿”,只不过是钱和钱的交易罢了,哪来的人情啊,生于这样的世道,独善其身就好了……
“你干什么啊?刁蛮小人,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江玉珏挣扎着,但一个尚且年幼,未成及冠的少年儿郎哪里挣脱得了习武之人的钳制,只能犹如案板上的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
待侍从将江玉珏放下,江玉珏忍不住对周博渊怒视,:“为什么拦着我?”
“不拦着你,难道叫你像一个傻子一样去把自己坦露出来,自爆身价,然后像是悲瞑苍生的救世主一样,去救那些身份低贱,又毫无羞耻心的人?”周博渊淡淡回道,平静的神色好像再说一件在不过于平常的小事。
“那他们也没有错啊?”
“有啊,他们的出生本就是低贱的原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