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瑾放下书本,接过手炉,“下雪?也是第一场雪,咱们也出去看看吧。”
花落上前一步给她披上大麾,“娘娘仔细身子,外头凉。”
叶怀瑾走出门就看到学纷纷扬扬的落下来,看着这雪,心里都喜悦了些,一时开心地走下阶梯,在雪地里漫步。
此前许多年,我不是在宫中苦学辅国之道,就是练习女子才行功力,家国覆灭之际,我因着影子军队也未曾受过什么苦。
后来落到寺庙,撞了头失了记忆,遇上了魏臣洲,他派人教导我,让我顶替叶家那个早逝的女儿。
再后来就到了宫中,说起来,这一路虽坎坷,却也未曾受过什么苦。
可笑我研习辅国之道,却从未深入民间,这次去往农家倒也算收获颇丰,瑞雪兆丰年啊,希望这场雪能让来年和和美美,丰收大捷啊。
叶怀瑾站在院落中抬起手接住纷飞的雪花,轻扬起唇角,天地间恍惚间只剩这一位谪仙人。
贺憬渊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色,女子一袭烟雨远山的浅色棉锦裙,身上披着毛领的素白色大麾,微微仰着头,微笑着看着天空飘下的细小雪花,一手握着手炉,一手接着飘落的雪白。身后是缀着白色点点的腊梅,看着像是那雪中灵越的精怪一般,迷人眼睛。
那精怪看见他,转头向着他微笑,“柏煜,许久未见了。”
贺憬渊恍惚片刻,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发芽了,似乎是受她笑容蛊惑一般,贺憬渊也笑了起来,轻应了她的话。
叶怀瑾看着他笑,“皇上,这雪应是预示着来年有个好收成啊。是一场好雪啊。”
贺憬渊听着她说话淡笑回应。
魏臣洲站在宫中最高处的回廊处,眺望着远处的素白景色。
北魏的雪可比西周来的要早些,如今已是一片白茫茫,魏臣洲看着远处白色,微微蹙着眉。
远处走来一位身着朝服的年轻大臣,那人近前来行了礼,走近魏臣洲。
“边关的御寒衣物都送去了吗?”
“回皇上的话,都送去了,冬日里给饥民施粥的棚子也建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好。传令下去,各地严加看管,冬日了,我不想看到无谓的灾祸。”
“臣遵旨,臣马上就去办。”说着便施礼离开。
魏臣洲又恢复一个人站在原处了,看着雪记起了当初自己家所受的冤屈,父亲无辜被杀,那血溅在行刑场上的白雪上显得格外的艳红,血太多了,染红融化了台场上的白雪,血原是热的,后来渐渐变成冷的,结了冰。
就好像魏臣洲自己一样,曾经那个满腹大义的魏臣洲怕是已经随着父亲死在刑场上了,现在活着的魏臣洲血是冷的,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会……杀了无辜的人为自己铺路。
“父亲,肃霖一定夺了这天下,当初的冤屈就由我来洗刷。我要让这天下永远记住我们魏家的功绩。”魏臣洲看着远处低声呢喃,眼中闪烁着野心与偏执。